羊莊三人到達垂風居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今日人少,三人特意挑選了一個靠近街道的包廂坐下來。平日正是一天生意最好的時候,今天卻成了例外。小二上菜的時候向光顧的客人倒著苦水。石崇、王愷鬥富,洛陽城中幾乎有一大半的人都跑去看熱鬧去了。說到這個倒成了羊莊三人推杯換盞之際的談資。

“據說上午王愷還特地進宮了一趟,出來的時候,幾個太監跟在他身後,還抬著一株珊瑚,足足有三尺高。”說話的小二唾沫橫飛手舞足蹈表現極為興奮。

“這富炫的,連陛下都下場助陣了嗎?”羊莊直勾勾的盯著司馬遹,說卻是對店小二說的。

看著有心事一樣的司馬遹,孫秀使了個眼色讓小兒退下,這才舉起杯,另一隻手推了一下司馬遹的手臂,然後兩人一飲而盡。

而司馬遹想叫住小二,再問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衝動。

而這時孫秀大聲對羊莊說道:“羊兄,你說這下應該是王家贏了吧?那畢竟是皇家之物,石家再有錢也拿不出這等寶物。”

“那是自然。”

“如果真是這樣便沒有驚奇的地方了。”在門口伺候的小二實在忍不住,探出腦袋小聲說。

看三人都盯著自己,這才壯著膽子又進入包間說道:“那王愷從宮裡帶出來珊瑚,還沒回家呢,就馬上安排人將珊瑚放到石家門口去,還吩咐一定要石崇親自出來見識見識。”

“石崇出來了?”羊莊問道。

“出來了,手裡還拿了把錘子,幾下就把那株珊瑚砸了個稀碎。說他家有更好更大的,現在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

聽到這一勁爆的訊息,羊莊和孫秀二人眼睛都突出來了,這也太勁爆了吧?皇帝賞賜的東西都敢砸?就連心事重重的司馬遹也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著店小二,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就在這時,街上一個少女騎著馬從三人包廂窗前路過,出於好奇,轉過頭看向包廂裡面。羊莊拿起酒杯抬頭飲下,正好與少女四目相對一晃而過。

“怎麼這麼眼熟?”羊莊心中想著,確定沒有見過,於是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向少女離去的方向看去。索性少女還沒走遠,她頭上沒有任何裝飾,簡單的束起頭髮垂在腦後,一根細繩當作腰帶系在她纖細的腰間,這繩子本來不是那麼引人注意,卻讓羊莊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

少女好像感覺羊莊在身後看她一樣,這時正好也回過頭來,再次四目相對,一霎那對視又回過頭去,她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心中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卻找不到答案。少女漸漸消失在人群,羊莊才回到自己的坐位,心中努力的回憶著什麼。

“羊兄,你看什麼呢?”羊莊沒有答話。

看著心事重重的兩人,孫秀一臉無賴,獨自飲著就看著外面的行人。

酒雖然沒有喝盡興也算是吃飽喝足,店小二將剛得到的賞錢揣進胸口,臉上堆滿笑意,躬身送三人出了垂風居。

“我們去石府看看如何?”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司馬遹突然開口道。

“好好好,天黑還早,去看看熱鬧。”孫秀偷偷拉了一下羊莊的衣袖說道。“啊,對,正好去我家喝喝茶解酒。”確定好目標,三人乘坐馬車往石府方向而去。

走著走著,路上的形勢就有點不太對勁,孫秀拉開車簾見行人大多都向著一個地方在跑,心中想明其中原由笑著說道:“看熱鬧的不止我們三人嘛。”聞言羊莊、司馬遹也看向車外一眼看不到頭的人流。走著走著已經能看到石府大門,而羊莊居住的公主府還要再拐個彎才能看到。這裡已經是人擠人,馬車再無法前行一步,三人只能下車。

“這…我怎麼擠得過去…”看著密集的人頭,孫秀有點頭皮發麻,向同行的羊莊二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羊莊也沒有什麼辦法,誰讓這傢伙長這麼胖,看著人群無賴的說道:“要不我們走我家側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