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濯走了,走出了軍營,他心底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指引他往老槐樹那邊走,好像有人在那裡等他。

老槐樹下沒有人,但老槐樹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淺灰色的衣衫終於再現,他兩手拿著一個葉子做哨,吹奏著一個簡單的樂曲。

“你就像個猴子一樣,下來。”

周染濯的聲音響起,那人的樂聲停下。

“表哥,好久不見。”

周染濯的眼中再次呈現顧允的身影,只是這次久別重逢,周染濯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同顧允敘舊,也不是抱著顧允“鬼哭狼嚎”,而是取下了自己腰間的短鞭。

“來!你過來再給我啊哈一個來!”周染濯甩著鞭子衝過去。

顧允見狀立馬抱頭鼠躥,還喊著“饒命”,然而周染濯追的不亦樂乎。

“耍我是吧!扯平是吧!啊哈是吧!你挺會玩啊!你再過來給我啊哈一個!”周染濯揮著鞭子追趕著顧允,起初還是板著臉,但後來追趕的腳步越來越慢,直至停下,他又無奈的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顧允這才尷尬的笑著走回來,他小心翼翼的拽過周染濯手裡的鞭子,搞怪的小聲說著:“表哥,息怒啊~”

“我非得踹你一腳!你要嚇死我啊!”周染濯喜極而泣一般,那表情真不知該怎麼形容,他抱住了顧允。

“哎呀我這不是沒事兒嘛.”顧允安慰著周染濯,拍著他的後背。

“你怎麼來了洛洲了,不怕讓人發現啊?”周染濯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下來。

“我來找您啊,軍中重事,我和阿徵哪能定奪。”

“怎麼了?”

“夏景笙遣人求和了。”

“那又怎樣?”周染濯起初還有些詫異,但馬上又平復下來,他鬆開了顧允,“你就是因為這個退兵?真是的,我想輸都輸不了。”

顧允笑了笑,“您折騰了這幾次,夏家軍隊都所剩無幾了,若再輸下去,夏景笙要起疑的。”

“隨他去,反正夏軍敗仗已成定局。”

“真不考慮停戰?”

“我為什麼要考慮?”

顧允頓了頓,“再戰下去,明夏就滅了,到時,公主怎麼辦?”

周染濯也愣住了。

是啊,夏景言怎麼辦?

“她就必死無疑了。”顧允說道。

“繼續攻城,我對不起言兒一個,不攻,我對不起我三十萬族人。”

周染濯的心中還是有了抉擇。

“那便真的攻下去了?”顧允問。

“攻,只不過……”周染濯頓了頓,“不要滅了明夏,你叫人從外圍半包洛洲,將人都趕到奕河裡去,言兒說,她想夏景笙了,那就讓她去見夏景笙。”

“您這是要讓夏家人也體會我們在弈河所體會的一切。”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