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大姑娘沒回府的事,一時還未傳開,只在棠花閣裡亂了些陣腳。

然而府中並不止這一處自亂陣腳。

李淑這些天有些心神不定,大哥著人回來傳信說,官中事態緊急,抽不開身,遂以今日的休沐留作下回,便不回來了。

但她小娘卻病了好些日,昨日病發的更厲害了點,就盼著大哥回來,今日大哥卻沒回來。

小娘還不許她寫信,告知家中的事,說怕大哥擔心惦念家裡分了心,辦不好差事。

今晨父親又帶著成姨娘和宋家姨媽去了山上廟裡,說是感念老太太病好,要去廟裡祈福。

就連大姐姐,說好今日來書屋查她們的功課,也沒來。

大姑娘沒來查功課,幾個小的落得一身輕鬆,棠花閣的慧兒來書屋給夫子送竹桃酒,今日變成了慧兒來送酒,沒見得阿朱來。

許是搬院子的事,阿朱沒照應過來。

李朝尋著課間的功夫,和慧兒問話。

慧兒守著嘴,說大姑娘昨夜在外飲酒醉了,現下在休息,晚間再來看二公子的功課。

李朝便說,一時下了堂,就去看大姐姐。

慧兒又不知和她說了些什麼,李朝面露失望,坐回了座上,後頭便安靜了下來。

家中主君去山上祭拜,成姨娘隨行,堂屋裡沒幾個人,李矜和宋氏的女兒史陵槐也都去了山上,堂屋裡只剩下李朝和她,還有唐氏的一雙兒女。

銀鵑為三姑娘整理紙筆,近著說話:“姑娘怎麼老不在狀態,是不是擔心方姨娘的病,主君也真是的,這回去山上,幾個姑娘都去了,偏偏不領姑娘去,總該帶姑娘去山上散散心才好,再悶在家中,我看姑娘心情怎麼也不會見好。”

李淑回神:“小娘病了,我在家中陪她,沒得閒心去什麼山上祈福散心。”

銀鵑埋頭,便不接話了。

李淑語氣發悶:“興許去祈福也好,這幾日我總夢見一些不好的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希望今日能睡個安穩覺。”

“姑娘是不是擔心大公子,大公子不回家,現下姨娘也病著,姑娘可要撐起些精神,晚間奴婢去大廚房為姑娘要一碗安神銀耳湯,喝了今晚定能睡個安穩覺。”

李淑嗯了聲。

到了下堂時間。

宋新功被夫子留住訓話,銀鵑替李淑收拾筆墨,夫子在堂前叫住了李淑。

夫子連訓了宋新功數句,拿出李淑的功課與他看。

“宋小公子可是要好生下些功夫,再若這般耍滑憊懶,老夫定要秉承大姑娘,你這樣的學生,老夫不教也罷。”

宋新功被老夫子說得臉面著地,羞愧難當。

光是拿個李家的庶女羞辱她還不夠,還當著他的面,將適才大姑娘著人送來的竹桃酒分了一壺給李淑。

老夫子又同李淑道:“幾個學生裡,屬你最叫老夫省心,近日功課做的好,這是老夫賞你的,這酒老夫喝了十數年,頗有養神靜氣的功效,你這幾日有些咳嗽,這酒很能治咳疾,拿回去睡前只需溫上一盅,即刻便能入眠,既喝了這酒,明日再來聽老夫講課,可要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