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願意!

她把他當什麼人了?青樓裡任人玩弄的小倌嗎?

阿卿死死咬著唇,心中羞憤不已,“你……你怎麼可以……”

“我怎麼?”少女不悅坐直了身子朝他看來,“不是你說要救伱爹嗎?把咱們哄高興了,小姐我銀子有的是!”

她說著將腰間的錢袋取下,鼓鼓囊囊的錢袋裡抖出了一大堆的銀錠灑落在桌上。

女子眼中的戲弄澆滅了讓他僅有的一絲希望。

“呵,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不過是個低賤的私生子罷了,真當什麼人都能配得上本小姐?”

“可人家不是為了救你,連男兒家的名節都失去了?”

“我讓他救了?我呸!他若非看上我蘇家的錢,會來冒這險?隨便一個人跳下來,難道本小姐都要娶了不成?”

阿卿漠然轉過身,聽著身後女子鄙夷嘲弄的話語,心中滿是憎恨。

他不該救她的!

阿爹說的沒錯,女人都是負心薄情之人,嘴裡的話都做不得數。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讓她淹死在湖裡!

看著顧千葉日復一日衰敗的身子,他終是放棄了掙扎答應了周氏的條件。

很快便來了大夫給顧千葉治病,而他那段時日除了照顧阿爹,其他時間都被人看管坐在房裡,拿著送來的針線替自己繡著嫁衣,如同一具沒了靈魂的軀殼,木然等待著出嫁的日子。

天知道他有多厭惡拿起針線。

只要一碰到,就會讓他想起那段無比憎惡的時光,憎惡那個女人、憎惡羅家,還有那個痴心妄想的自己!

阿卿坐在屋頂,仰頭飲盡壺裡的酒水,眼眸裡的神色竟是比那月光還要幽冷森寒。

聽著身後的腳步,他頭也不回沉聲問道,“究竟還要磨蹭什麼時候動手?不過一個小小羅家,你竟這般沒用嗎?”

語氣中頗有幾分煩躁不耐。

“急什麼?”楊清越安撫地拍著他的肩,被他甩開後卻也不惱,挨著他旁邊坐了下來,“魚餌已經撒下去了,收網也就一句話的事。”

“倒是那個羅家公子,我手下的人說他最近好像在到處派人打聽你的底細。”

阿卿聞言握著酒壺的動作一頓。

“要不要先派人……”

“不用。”他垂下眼淡道,濃密的睫毛覆蓋住眼中的冷意,“做好你該做的事,至於他,我自己來處理。”

蘇成芮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那是蘇慕遺忘在潛意識裡的一段記憶。她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心中滿是複雜。

阿卿心灰意冷離開時,她心中既是心疼的同時,無法抑制地升起憎恨情緒。蘇成芮清楚感覺到那憎恨是來自於原主的殘留的意識。

她並非表面上對阿卿毫無感覺。

只是蘇慕的個性是極端的。

她愛憎分明,表達在乎的方式也十分極端。

不然知道她的婚約物件突然換成了羅雲之之後會如此憤怒,她恨極了這個男子的雲淡風輕,恨其不爭,讓她覺得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舉無輕重。

以至於阿卿來求她的時候,她盡情地在羞辱他,甚至在知道他為了那個病癆子的爹選擇嫁給她人後,同人一起設計陷害。

她雖沒想過要顧千葉的命,可人說到底也是她間接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