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塵臉色蒼白,血池天界是玄木苦心積慮研究出來特意針對氐人一族的壓制手段,此刻她身在血池天界中,周遭血氣繚繞,這些日子血蜥蜴族拿他們在此試煉,是以洞穴內血氣頗為濃厚。

柳煙塵艱難的抬起眼皮,看著底下的玄木沉著臉,目光冰冷,她並沒有搭腔。

「從前聽聞你們氐人有一種秘法,可以將自身血液濃縮成最精華的血珠,從而灌入另一氐人身體當中,可以產生幾何倍增的效果,可是將你們羈押至獄法後,血池天界始終無法醞釀出你們氐人的血魄丹,看來你們早就將自己身體內的血珠分離,是我大意了啊。」玄木收斂脾性,看著眼前一幕,喃喃說道。

「老祖宗,既然如此,我們乾脆放手一搏,直接將這些氐人殺了,何必在浪費時間一一點抽取他們體內的血液,只要抽乾這些氐人的血液,說不定還有機會鍛造出血魄丹。」血蜥蜴長老森然說道。

玄木搖了搖頭,並未聽取長老所言。

片刻,他再次開口朝柳煙塵說道「我無意與你們為敵,只是你們一族是身具女媧娘娘血脈最為精純的一支,對我來說,我要解開我身上詛咒,只能破開天道壓制,而你們身上的血液之力正是關鍵。」

上方,柳煙塵聽著玄木的喋喋不休,眼神譏諷一眼朝他撇去,淡淡說道「你身上的詛咒與我何干?你早前就已經開始算計我族,千年前更是在我族遷徙三重海時指派血蜥蜴半路截殺我等,那一戰,我族死傷慘重,族人更是被你們掠奪廝殺損失大半,你還說無意與我們為敵?真是可笑。」

玄木臉色不變,自顧說道「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那一次我的計劃失敗,所以這一次我親力親為,就是避免你們的悲劇重演。我並不想傷害你們,只是取你們一族體內的血液之力,等我練出血魄丹,我自會放你們離開。」

「你聽聽你說的話是有多可笑,上一次計劃失敗?所以這一次捲土重來,若是又失敗了呢,整個山海只有我氐人一族是女媧娘娘最純正的一脈,你會放過我們?」柳煙塵嗤之以鼻說道。

血蜥蜴一族長老眼見柳煙塵如此不識抬舉,自己的老祖宗好言相勸,她反而還有意嘲諷,這教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混賬,你這臭婆娘莫不是活膩了不成,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們的性命。」長老舉起手中血仗,陰狠說道。

「血彪,你嚇唬誰呢,何必在此狐假虎威,當初在滄海,我沒記錯的話你這老東西可是被段念塵一個手指頭就摁在地上要死不活,要不是你喊爺爺喊祖宗段念塵才放過你,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天?不過想來也好笑,你都這把年紀了,一會喊他祖宗,一會又喊玄木老祖宗,你們血蜥蜴難道是雜交出來的?誰都能是你們的祖宗?」柳煙塵譏笑不已,眼裡滿是厭棄。

血蜥蜴族的長老名為血彪,化神境修為,境界還在柳煙塵之上。

聽著柳煙塵毫不客氣的挖苦嘲笑,血彪臉上漸漸抽搐難看,當下死死握住手中血仗,仗身紅光湧動,就要化作一道致命攻擊殺向柳煙塵。

「怎麼,老祖宗在你身邊不敢動手了,要是段念塵在這裡,你又該聽哪位祖宗的?」柳煙塵繼續說道。

「既然你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等你死了,我還要將你的族人好生凌辱,叫你牙尖嘴利。」血彪陰鷙一笑,手中血仗作勢就要朝她砸去。

玄木身形一晃,腳步朝前輕輕踏出一步,血彪出手的攻勢就已經被他攔了下來。

「她本就一心求死,你這不是隨了她的願麼?」

血彪心下大顫,可他還是有幾分不甘心,掙扎說道「老祖宗,這潑婦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話實在難聽,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即是修行之人,

怎的旁人三言兩語就讓你亂了分寸,日後還如何潛心修煉?」

看著玄木漸漸冰冷的神色,血彪莫名感到一陣心寒,當即閉上嘴不敢再多說話。

玄木走到祭臺邊緣,佝僂的樣子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疲憊乏累,似乎越來越蒼老。

「孰是孰非,孰對孰錯,誰來衡量?我有錯麼,我倒不覺得,我只是不認命,不想屈服天道法則罷了。何錯之有?活了這麼久,我想打破枷鎖,想掌握自己的軌跡,難道不行嗎?」玄木似乎在對柳煙塵訴說,又好像在質問這蒼莽大地,又好像在捫心自問。

柳煙塵和血彪聽著玄木的細語輕喃,不知他在說些什麼。

有些人的經歷,光是聽著就覺得不可思議,若是換到他人身上,怕是早已瘋瘋癲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