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魚清潺領著餃子在一樓廳堂進食,兩人端坐在一張木桌前,桌上擺有幾疊小菜和白花花的饅頭。

餃子一手抓著饅頭,時不時就著幾口鹹菜入腹,有滋有味,模樣悠哉愜意。

魚清潺從滄海登岸之後,幾乎就進入了辟穀期,除非墨故淵有時候大展身手,一般情況下幾乎沒什麼進食的胃口。

見餃子吃的滿地殘渣,魚清潺忽而抓起桌上碗筷,順勢夾了一口涼白菜入口,咀嚼一番,只覺毫無胃口。

「奇怪了,見餃子吃的如此上頭,還以為有幾分食慾,卻也不過如此。」魚清潺心底想道。

餃子見魚清潺動了筷子,目光隨她看去,見魚清潺臉色波瀾不驚,又低頭看了看桌上的美味佳餚,竟是莫名嘆了一聲,稚嫩的表情頗有幾分遺憾。

魚清潺撇了一眼,氣笑道「你這傢伙越來越鬼怪了哦,我不吃是覺得不好吃,你吃的有味難不成要我陪你一塊?萬一我吃完了你自己還夠麼?」

餃子咧嘴一笑,並未理會魚清潺所言,反而是很大方的將一碟菜和一碗饅頭推向魚清潺跟前,口中「阿巴阿巴」叫喚,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吃吧,甭跟我客氣。」

魚清潺這會是真樂了,她摸了摸餃子腦袋,寵溺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你吃吧,不夠再點。」

餃子點頭,兩條羊角辮前後搖盪,大口朵頤,滿是知足。

木階樓道,有腳步聲緩緩走來,魚清潺餘光之下是一道青衫和白衣,兩人順著樓梯往下,上半身還沒乍現,魚清潺已經自顧收回視線,道「依我之見,以後尋至落腳點,你倆還是各住一間為好,這都日上三竿了才起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有什麼龍陽之癖。」

兩人臉色一黑,卻不敢反駁。

墨故淵狠狠的撞了一下羽涅,眼裡略有責怪之意,若不是一大早這傢伙磨磨唧唧折騰,兩人何須耽擱如此之久。

二人徑直走了過去,坐在了魚清潺左右一方。

餃子捧著饅頭咕噥,卻是看見自己身旁的墨故淵煥然一新,她目光明亮,竟是連手中饅頭都顧不上,跳下長凳就往墨故淵身上蹭,怡然自得,愛不釋手。

墨故淵緩緩一笑,將餃子抱在懷中,亦是憐惜寵愛。

魚清潺抬頭本能的向著左邊青衣布衫的男子看去,口中說道「我們要在這......」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襲青衫男子對自己促狹眨眼笑來。

「潺潺,我這樣子可比原來好看?」

魚清潺愣了愣,僵硬的轉過頭看向右邊,後者臉色微微一紅,一張稜角分明,剛毅凜然的面容忽然多出幾分丰神俊朗。尤其是身上穿的白衣裳,更是添得美如冠玉,飄逸出塵。

「你......你怎麼換衣服了?」魚清潺滿臉不可思議。

忽然想起羽涅自個也換了,魚清潺心中下意識想到什麼,她一手重重拍在桌上,站起身指著墨故淵勃然大怒道「你!你不要臉!」

魚清潺一指之下,渾身氣的顫抖,彷彿眼裡都有淚水在打轉。

墨故淵雲裡霧裡,看了看魚清潺淚眼巴巴的樣子,又看了看對面同樣不明所以的羽涅,實在是費解魚清潺好端端怎的就生氣了。

「魚姑娘,我哪裡不要臉了?」墨故淵板著臉問道。

魚清潺氣結,指了指墨故淵,又橫手指向羽涅,吞吞吐吐道「你們兩個昨晚是不是行了那苟合之事,龍陽之癖?」

墨故淵目瞪口呆,還未反應,羽涅已經率先怒道「魚清潺!莫要仗著背後有凌九泉就在這胡說八道,欺辱墨故淵可以,你這髒水往我身上潑我可就不樂意了,什麼龍陽之癖,你才有這毛病。」

羽涅氣急敗壞,同樣指著魚清潺怒不可遏。

魚清潺聽聞,狐疑道「那好端端的你倆幹嘛換著衣服穿?」

羽涅臉色一陣青白,也不含糊,自顧喊道「還不是因為你,整日就我倆穿一樣的顏色,墨故淵這呆子為了拉近和你距離,這才和我換了。你說你腦袋裡想的是什麼,連苟合龍陽這等字眼你都知道,在大荒凌九泉就教你這?」

這會輪到魚清潺面紅耳赤,她低頭撇了一眼墨故淵,後者仍是呆若木雞,不知道是沉浸在先前的氛圍中,還是被羽涅這隨口一說,羞的無地自容。

半響,墨故淵訕訕一笑,道「一大早的不要吵吵鬧鬧嘛,先吃飯,吃飽才有力氣。」

羽涅冷哼一聲,一手抓起一個饅頭自顧吃了起來,有意將頭昻向一邊,不願搭理兩人。

魚清潺亦是緩緩坐了下去,一指輕輕戳了戳羽涅,後者不為所動。

於是乎,魚清潺又加大力度再次戳了戳。

羽涅撅著嘴說道「幹嘛?」

「你跟墨故淵換回來唄,他這樣我瞧不習慣。」魚清潺小聲道,自從那一眼過後,卻是不敢再看他了。

羽涅看了看她,又見墨故淵眼中怒火中燒的看著自己,先前魚清潺小女姿態,畢顯無疑,全都被他看在眼底。

「得了,算是白忙活一場了。」羽涅敗下陣來,欲哭無淚。

墨故淵不解,魚清潺更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