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敗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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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爨谷問起安南將軍霍弋的意見,帳中的其他人頓時停下嘴巴,睜著眼睛都在看著校尉霍處,等待他的答話。
說到底,當此局面,不管是打還是退,他們都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主心骨來說了算。
很明顯,時下只有安南將軍霍弋的意見,在這些夷、漢軍官看來,才能夠算數。
霍處也感受到了眾人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他呵呵一笑,“出兵北上之時,某就派人前往味縣(建寧郡郡治,安南將軍駐軍所在地)向安南將軍府稟報,這些日子倒是有訊息傳回了。”
“那安南將軍(霍弋)到底怎麼說?”
見帳中諸人情緒急躁,霍處雙手一攤,無奈答道:
“將軍府的人回報說,這些日子安南將軍臥病在床,無法理事,軍務的事情只能夠暫時擱置了。”
“什麼——”帳中頓時一片譁然,諸人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欺騙了一樣。
雖說南中地區偏遠、溼熱險惡,山川之間密佈瘴氣、毒泉、毒蟲,不僅僅外來人群容易染病,甚至本地人也會出現丈夫早夭的情況,但這安南將軍霍弋生病也生的太湊巧了吧。
不早不慢,剛剛好就卡在這個時間節點上,直接讓安南將軍府暫時失去了對這支北上軍隊的控制,也讓身在朱提郡的校尉霍處能夠毫無阻塞的越境用兵,實施自己籌備的軍事行動。
“那還打個鳥仗,安南將軍都沒有了指示,不如各自返回南中散夥算了。”帳中諸人情緒激動,乾脆叫嚷著不打仗了,要各自散夥返回南中。
“且慢。”校尉霍處見到人心動搖,倒也不意外,只是搖搖手說道:
“各位都是南中的豪傑義士,這番響應朝中右大將軍閻宇號召起兵勤王,本是有功於國家的大事。誰能想到這朝中局勢短短時間內驟變反覆,諸位現下見右大將軍身死族滅,安南將軍這邊也沒有訊息,想要自保返回南中,在下也不便阻攔。”
“只是剛剛收到軍情,帳中一直吵吵鬧鬧,還來不及向各位通報,那就是成都朝廷又派了一支軍隊來攻打我等了。諸位若是想走,怕是得現下就走,還是要星夜兼程趕回去南中去,否則怕就來不及了。”
“而且趕回了南中也不就是代表從此之後就安生無事了,這南中七郡(不含南廣郡)可不是法外之地,諸位若是不能夠遁入深山老林之中,逃到一處官軍兵馬到不了的地方,只怕還是要遭到朝廷追捕問罪的。”
“畢竟這些時日,諸位的人馬也打殺了朝廷兵馬,攻破了城邑,開啟官倉武庫,取走了粟米、兵仗,有的人馬還剽略了城內外的吏民,奪走了牛馬牲畜、錢糧財貨,呵呵,這犍為兵日後怕不得衝入南中去奪各位的女子財帛,才能夠出這一口惡氣吧。”
聽了霍處的話,原本吵吵鬧鬧說要散夥離開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有人梗著脖子反駁道:“怕什麼,在犍為地界把犍為兵和朝廷兵馬都揍了個遍,他們到了南中難道還能夠翻了天不成,我等照樣能夠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的。”
但語氣和氣勢都不那麼篤定了,至少如果他們真的要散夥撤退,就必須重新考慮評估霍處所說的危險。
眼下他們這股南中人馬有四五千之多,前番打了幾仗,打犍為兵或者句安的軍隊都是綽綽有餘,但若是退回南中散開了,各自只有幾百南中部曲,那戰力又當另作別論了,至少單獨對抗朝廷派來的兵馬是不能夠的。
而且,到時候沒有了霍處在,各部再想要把人馬都集結起來達成同盟就不容易了。
終於,有人問了一句,“那在霍校尉看來,我等又該怎麼做?”
聽到預料之中的問題,霍處當場又笑了,他環視眾人,然後舉起一根手指,“若是要某來說,現下不管是戰是退,都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先齊心協力,共同打垮這南下的第二波朝廷兵馬。”
霍處慢慢向帳中諸人解釋自己的謀劃。
在他看來,這朝廷已經把右大將軍閻宇打成叛臣,那他們這些一開始響應閻宇號召起兵北上的豪傑義士身上都不可避免帶上了“原罪”。
眼下朝廷派出來的第二波人馬來勢洶洶,就是用來對付自己一方的。若是不能夠擊敗他們,那他們勢必會一路追殺過來,到時候各部人馬不是死於逃回南中的路上,就是要在南中被朝廷兵馬各個擊破。
所以,不管他們是要按照原定計劃一路打到成都去清君側,還是自保為上退回南中去,都必須先把面前的威脅給清除掉了,才能夠決定是戰是退。
若是眾人齊心協力、順利又把這第二波朝廷兵馬給做掉了,那局面的主動權就又回到了他們一方的手中。
戰,連敗兩次的成都朝廷必定人心惶惶,守城的人馬都左支右絀,一路北上那肯定是所向披靡、望風而降,可以順利實現清君側、逐惡臣的原定目標。
退,背後沒有了追兵,成都朝廷連吃敗仗,想必也是實力大損,需要重新評估朝廷與南中的實力,不會再與他們為難,能夠互相給彼此一個臺階下,允許他們上書謝罪,赦免他們在犍為犯下的罪過。
總而言之,這一切的關鍵點,都落在了打敗這即將到來的第二波朝廷兵馬上。
“對了。”說完這些話,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成功調動起帳中其他人的作戰慾望的霍處嘿嘿笑道:“據最新軍報訊息,這一次從成都南下的領軍的將領,是如今執掌朝堂的太傅姜維的假子,鎮北將軍姜紹!”
···
“你們說,霍處一定會率南中兵馬北上迎擊或者伏擊我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