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不,,,不好了,石頭堡,,守不住了,狗官兵一路衝殺上山,我們快逃吧!”

日過午後,官兵的攻擊還未停止。

眼看著仗打了半天,半山腰上殺聲震天,宛如千軍萬馬鏖戰,這巨大的聲響早就驚動了本在山寨裡養傷的金將。

他放心不下石頭堡的戰事,下令召集山上剩下的能戰之人,準備帶傷親自到石頭堡壓陣,同時也知會了那支來自南中的神秘外援。

結果自己還沒出寨門,那鐵將就派個蒼頭跑了回來,說話上氣不接下氣,說了半天,什麼火球、油膏、不怕火的官兵······

口中說的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卻愣是沒把雙方交戰過程講明白,只是知道石頭堡大概是沒撐多久就給他們弄丟了。

這可立即引得準備出發的山寨人馬一陣騷動。

“大當家的,這寨子怕是守不住了,要不我們——”

低聲說話的是那個斑白頭髮的蒼頭,被擄上山之前是個犍為的落魄士子。

據他自己說,他還懂得《易》這門大學問,精通讖緯之學,對揚雄的學問也有一定研究,能斷人的福兇禍吉。

學問有沒有這麼深,刀頭舔血的山上盜寇不知道。

但這蒼頭被擄上山之後不像其他士人那樣端著架子不配合,也不會那麼弱不禁風一下就死去倒是真的。

這年頭群盜幹個沒本錢的勾當,也需要有人認識得幾個字,幫忙提筆寫寫文書。

加上他為人圓滑,私下自稱自己也姓金,硬是臭不要臉往賊首金將子侄關係上靠。

雖然提不動刀、砍不了人,當不了“侵暴地方,穴室樞戶,驅人牛馬,取人婦女”的盜賊,但終究還是躲過當頭一刀,被“三將”留了下來。

至於本名叫什麼,山上盜寇沒人記得,就只知道他叫做金蒼頭。

此時他明顯已經被攻上山來的官兵嚇破膽了,這悄悄話可使得金將氣不打一處來。

平日裡他作為賊首,自詡“盜亦有道”,對這個山上僅有的文化人還留了一分客氣。

這時卻狠狠舉起馬鞭往他身上抽了幾下,疼得蒼頭齜牙咧嘴,連忙往一旁躲閃,硬生生把話收了回來。

“出發,跟我衝,打退狗官兵!”

金將大叫一聲,也不再理睬蒼頭,率先上馬催動坐騎就衝出寨門。

其他盜寇見他奮不顧身、帶傷衝鋒,頓時也大受鼓舞,連忙鼓譟著一起衝出寨門。

一旁落在最後的金蒼頭吃疼地摸著身上的鞭痕,眼光在前前後後交叉來回了幾遍。

最後他也一咬牙,跟著衝鋒隊伍往原路返回。

···

“殺啊——”

左汜和楊倉各率郡縣兵卒爭先恐後地追殺落荒而逃的盜寇,想要趕著他們沖垮自家山寨,一鼓作氣打下金銀峰賊巢。

膀大腰圓的左汜身披皮甲,砍斫賊子砍起了興頭。

儘管滿臉血汙、氣喘吁吁,大鬍子上還佔了鮮血,可他仍然步履不停,帶著扈從一路仰攻猛追,誓要第一個衝入山寨,奪下這先登之功。

不久前,李毅下令拋石機換成火彈攻擊。那些盛在陶罐裡、來自火井的火油一經點燃,就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劃過天空宛如白晝流星,然後三三兩兩落在了石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