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黃牡在山道上打滾,慘叫連連,受傷的他叫得比誰都大聲,早就不想再往前被盜寇砸個稀爛了。

但身後有節奏的鼓聲卻突然加快,兵甲聲鏗鏘作響,其他發愣的兵卒頓時一個激靈,回頭就丟下黃什長,由伍長帶頭趕忙繼續往山上跑去。

黃什長也嚇得面色煞白,咬緊牙關,只敢從牙縫裡哼哼兩聲出來。

“快往前開道,快,快,後面的打樁加固木架,快,再快些!”

後面提刀催促的督戰軍官大聲喊道,隨時準備對畏縮怯戰、行動遲緩計程車卒就地正法。

至於受傷的兵卒,他們懶得理會,直接越過就往前頭趕去。

這些倒黴蛋,自有後頭的輔兵抬下山去救治。

要知道,仰攻上山、遭受賊寇重重打擊的軍士傷亡代價是不可避免的,雖然戰前軍中已經為此做了大量的準備。

所以此時陣前嚴酷的軍法必不可少,戰場上的嚴刑酷法和血氣上湧會讓這些仍然稚嫩的郡縣兵卒暫時忘卻躲避危險的本性,一鼓作氣直衝山頭。

···

“該死的,這個新來的太守還真是有備而來呀,你看看,這麼多狗官兵上山,山道上才死了這麼點人!”M

居高臨下,鳥瞰著正魚貫透過狹窄山路的官兵,鐵將感覺身軀有點發顫。

他回頭問道:“仲兄,你要不要趁他們立足未穩,出去衝殺一番?”

“你不是說他們有備而來嗎?我手下大部分都是外頭收攏來的小股人馬,有幾個敢下去跟狗官兵硬拼的?”

銀將翻了下白眼,身體一動不動,顯然比鐵將更具戰場經驗,“這山上的仗可不好打,還是留著力氣和心思在後頭吧!”

“也是!”沒有金將在場,二人的關係似乎變得融洽起來,鐵將點了點頭。

“畢竟這狗官兵的衝車、木架修得再堅固,也不可能衝過咱們的石頭堡!”

聽鐵將說起這個,銀將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用石頭堆砌築成的壁壘。

片刻後他收回目光,低聲道:

“狗官兵情報都做足了,早就獲知了山上的武備工事,不可能沒有後手。瞭望的人手說,官兵後頭還運送了類似拋石機之類的其他器械上山,怕不是就是要一口氣攻下壁壘的!”

“狗官兵想用那簡陋工具拋石頭對付我們的石頭堡?”鐵將呵呵一笑,倒是表現的頗為樂觀。

“這壁壘又不是泥捏的、紙糊的,只聽說飛石能砸爛木柵欄、黃土牆,可沒聽說能夠砸碎石壁的!”

被鐵將這麼一說,銀將臉上也擠出一絲笑容,他伸手撓了撓自己多日未打理的雜亂鬍鬚。

正如身邊人所說的,除了開始的滾石檑木殺傷手段,上山途中這道苦心修建的石頭壁壘就是山上人馬最有力的防守武器。

只要沒有翅膀,狗官兵終究借用不了其他巧技,要一頭撞上來的,而只要人死多了,無畏的戰士看到這一切也會膽寒,然後灰溜溜地滾下山去。

他點了點頭:“讓狗官兵來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也要盯緊背後的自己人和那些個外援,山上可是藏有小路通到山後的,還有那寶藏,別顧頭不顧腚,打得要生要死,被人從山後小路溜走捲了寶藏了!”

···

“奇怪了,石壁上沒有人防守!”

破了賊寇的滾石攻擊,在山道上兜兜轉轉來到半山腰準備進攻的剿匪軍官聚到了一起。

左汜眯著眼睛說道:“至少我沒有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