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陽、霍飛勇、易秋嫻帶著僅僅幾十名護衛,早就潛行到了離渭水城最近的村鎮。

此處名為“太安鎮”,乃是渭水之南的第一座大鎮子,而渭水乃是長安之屏障,距離嶽虎的大本營已經是非常近了。

不過,就因為他們前期的工作做得細緻,以及完全出乎敵人的預料,所以似危實安。

別說霍飛勇了,就連易秋嫻都覺得陛下的行動太冒險了,前線中軍大帳根本不需要設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直到他們已經在鎮上安“帳”,兩人還在為這事兒嘮叨。

“陛下,我們還是把大帳移後些吧,您說要早知敵情,但是探察的事情都是探子來做的,豈有大軍主帥親自來做的道理?”

易秋嫻的性格還是不如霍飛勇沉穩,又開口為項陽“提建言”。

他們現在雖然住在了一戶農戶家裡,不過還是習慣說大帳。

項陽依然沉著身子看地圖,頭也未抬,聞言笑道:“中軍大帳所在,關係極為重大,你們不要只看著安全。”

易秋嫻不太服氣地道:“中軍大帳,首要之務不就是安全嘛,若是連這裡都被敵人找到並攻破,那整個大軍都亂了。”

“何況,看看陛下您的指揮,真是亂來,所有的軍隊全部分開,太容易出現混亂了,若是您出現意外,恐怕所有的軍隊立即崩潰!”

易秋嫻雖然從軍時間不長,但已經有自己的看法,而且她不像軍中之人顧忌那麼大,有什麼說什麼,在項陽面前也是同樣。

不過,項陽還就喜歡她這一點。

項陽很難在短時間內,在大涼時代的軍隊中完全復刻“軍事參謀”制度,但還是習慣把軍中決策往參謀制上靠。

而軍事參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自己的見解,有什麼就說什麼,如此才能起到集思廣益的效果。

“飛勇,你覺得呢?”

霍飛勇沉聲道:“末將也同意秋嫻的看法,陛下的安危勝過一切,大涼不可沒有陛下。”

項陽失笑道:“你們不要說得朕好像就是待宰羔羊一樣好當了?哪怕真的如被嶽虎的手下發現了朕,難道就一定能抓得到我?”

“別忘記了,現在的外面可是大雪連天,還沒化呢!”

大雪環境下,影響最大的就是軍隊的行進速度。

就算依最壞的情況來估計,渭水大營的敵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然而,敵人想要圍捕項陽,總需要調派大軍的吧?

在現在的天氣裡調派大軍,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的效率有多慢,與之相對應的,項陽的手下卻可以透過雪橇靈活地行動,單是依靠著速度都能甩開追兵!

大雪覆蓋之下,只有主要幹道才被打掃出來,村鎮之間的相連,都要靠著各地百姓自己的自覺,一般只要離村子稍遠的地方,根本無人打掃,想要“串村”的,就自己踹著雪走吧。

而項陽等人,卻可以從容地在野外之地行進如飛。

這種行軍速度的差異,也是頂陽敢於調兵下山,要在山下跟嶽虎叛軍開這一戰的最大原因。

“風險因素當然有,但是你們兩個不敢過於誇大。”

“至於說,探子來探察前方情報,不需要朕親自來到此地,呵呵,難道朕來到這裡,就親冒風險,到渭水大營去當探子不成?”

易秋嫻繼續說道:“正是因此,我們才不知陛下何必非要來到此處啊?既然都是探子來做,難道有什麼差別?”

項陽抬起頭來,神色非常認真嚴肅,關於此點,他不希望霍飛勇和易秋嫻二人出現偏差。

“你們二人雖然地位不低,但是過去少有獨領大軍出征的經驗,所以說出剛才所的話,朕並不怪你們。”

“在你們真正領軍之前,一定要學會的道理是,戰場之上,軍情瞬息萬變,有時候,一場大戰的勝負,就取決於你們臨場之機,判斷得有多快,大軍是否能比敵人更快一步反應!”

霍飛勇自然俯首受教。

而易秋嫻,還從來沒有見到陛下對她這樣嚴肅甚至“嚴厲”過。

陛下治軍向來寬嚴相濟,在進行訓練的時候,非常嚴格,但是私下裡,卻幾乎沒什麼架子。

別說是大涼朝的皇帝陛下了,就連一般的將領,也做不到像項陽這樣。

再加上易秋嫻之前,對於陛下有著不少的偏見,即使之後見到陛下大展神威,也沒有積累多深的敬意。

此時,她咬著嘴唇,雖然被陛下如此說教覺得有些委屈,不過她的內心深處卻知道陛下說的是對的,若是她現在都做不到虛心學習接受,那將來絕不可能在軍中有什麼作為。

項陽此時可不管他們是否真心接受,指著地圖上的各點,繼續說道:“關於此次作戰之策,你們已經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