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宮羨被突如其來的大呵震得後背一僵,但他並沒有打算出去。

反倒是耳中那群不速之客越來越朝這邊靠近了,這使得他重新考慮自己到底是繼續這麼躲著還是如利箭離玄一樣竄出去?

但很快的,那個朝這邊走過來的人似乎止步了。

「怎麼啦?」其中少年郎的聲音響起,裡面充斥著困惑。

「剛才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低沉的男音回答。

「有嗎?或許是在這裡生存下來的動物吧!總歸不會是那些駐軍,不然他們會主動出來的。」

青霄想想也對,因此沒有再把這個事放心上。

但快要入夜的時候,上宮羨還是被發現了。

原因是因為他打算偷衣服,而那件衣服正好是之前青霄丟給紅影蔽體的,自朱雀帶回新衣,當然就被紅葉換下來了,她又覺得直接就這麼還給青霄也不好,因此做了將洗,但這林間潮溼,衣物沒幹,看青霄也沒打算主動理會,因此每到一處臨時落腳地,她便拿出來晾一晾。

當幾人閉目養神空隙間都聽到些輕微的想動,鮫人或許聽力不太好,但另外兩人可不是吃素的,因此,這上宮羨正試圖取晾樹杈上的衣物的時候,就被人拎小雞似的半提起來。

頓時他只有腳尖著地,雙手卻在空中不斷揮舞。

「原來是你。」青霄一把將人摔地上,由於上宮羨在那場浴火後長出新皮肉,模樣也較之前有些許不同,因此青霄見罷,只覺得這個人很是眼熟,但是在哪裡見過,他記不清了。

而上宮羨一見是青霄也愣住了,在半刻的呆愣後他心頭突然冒出熊熊燃燒的憤怒與憋屈——因為說到底,自己被丟入篝火裡祭祀全拜青霄所賜。

若不是這個人將他賣到奴隸堆裡,他不會經歷這些。

不過那絲憤怒在青霄的質問下瞬間壓制於心底。

「你很眼熟,我見過你?」

明知他不會認出自己,但上宮羨還是不由得把頭側過去,像是很怕對方把自己看久了就能認出一樣。

一瞬間的憤怒委屈被徹底壓抑下來,他搖頭結巴道:「……不知道啊。」

「譁!你怎麼這幅尊容?是遭劫了嗎?」朱雀不知什麼時候跳過來,笑著看著他,彷彿覺得很有趣。

「你是要衣服嗎?我給你吧,他的你可能只得披著。」

說罷,上宮羨就見朱雀變戲法似的變出套衣服來。

朱雀雖身為妖族少年期,但實際也有百歲,身材也不似人族少年那般孱弱,因此上宮羨穿他的衣服反倒剛好合適,若是穿青霄的,估計只能同紅葉那翻穿成鬆散的睡袍去。

上宮羨左看看又瞧瞧,見兩人並無戲耍自己的意思這才接過衣物穿上。

「……謝謝……」

朱雀笑道:「倒是不用謝。你是怎麼過來的?」

上宮羨對這一說辭沒想好,身後另有一個柔軟的女音響起:「這裡離出口不遠了,該是從外面跑進來迷路的吧?但你怎麼這副模樣……」

她能想到的可能性或許不大好說,當下話說一半停住了,畢竟上宮羨就這麼***的出現在眾人眼前,任誰都會想岔。

見他低著頭不說話,青霄暗中已靈識窺探對方,在未發覺上宮羨本身有什麼威脅後便也不再多問,轉頭對紅葉道:

「你休息好,一會兒要走很長時間。」

紅葉乖巧點頭,又瞧了眼支支吾吾的上宮羨,只道同是苦命人便再也沒有逼問;倒是朱雀一門心思鑽牛角尖,而上宮羨又無事先準備,頓時被逼得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