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沒事吧?”

全安踹開殿門,闖進寢殿內。

得知祥輝樓東廂房裡出了大事,還跟柳悅洳有關係,他便連忙從皇宮的東頭奔到皇宮的西頭。

紅巷小道間,全安跑啊跑,生怕柳悅洳出了事。

跑到廂房哪裡,他只看到滿地血跡,那一刻,全安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血紅起來。

人是紅的,世間萬物都是紅的。

全安跪倒在地上,悲泣痛哭。

這一刻天塌了下來。

幸好,一個前來打掃的宮人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給了他。

全安喜極而泣,顫抖著站起身,來不及說感謝,慌忙跑向斐泉宮。

一腳踹開殿門,全安焦急的尋找柳悅洳的身影。

柳悅洳早已穿戴好衣物,坐在床邊看書。

聽到全安的聲音,她抬起頭,虛弱的說道:“我沒事,全安。”

聲音沙啞,面色憔悴。

全安半跪在她的身前,不敢觸碰她,“您的聲音怎麼了?……”

柳悅洳強撐的精神頓時崩塌,她伏在全安的身上,哭了起來。

突然起來的接觸,讓全安靜置在原地。

他的雙手不敢觸碰柳悅洳,僵硬的在空中半開著。

悲泣聲不止,全安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硬生生的開口道:“悅娘,我在這裡。”

好久沒有聽到過的稱呼。

悅娘,只有柳府的舊人才知道稱呼。

“你到底是誰?”柳悅洳顫抖的捧起全安的臉,“為什麼我看見你,會覺得那麼熟悉,為什麼你要對我怎麼好,為什麼你會喊我悅娘。”

全安垂眸,嘆息道:“江州菩提寺,乾坤十二年。”

乾坤是先皇的年號。

經他的點撥,柳悅洳不敢相信,她回憶中的少年郎,變成了這幅模樣。

“乾坤十年,菩提寺。…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全安笑道:“只是家道中落罷了。”

‘家道中落’來概括了他前半生的辛酸。

本是得意少年郎,怎敵風雨,怎敵淚。

兩人不敢對視,默然無語。

自是如此,柳悅洳全然放下了對全安的心結。

乾坤十二年,江州菩提寺,七歲的柳悅洳隨母親到那裡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