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可把爹囚養在娘身邊(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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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春季,在陰暗少光的佛堂,夜晚也有些寒涼。
趙予書跟柳小娘兩人緊挨著縮在一處,用彼此的體溫取暖。
“日後可要記住今日的教訓,像人前喊錯稱呼這樣的事,可再也不許有了。”
柳小娘還在喋喋不休地數落。
趙予書頭枕在她肩膀:“娘,你身上真香,又軟又香。”
活了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有機會,緊挨著母親睡覺。
之前都是趙露白在流放路上生病,大夫人衣不解帶,日夜守在身邊照顧。
趙予書羨慕這樣的親情與關愛,但也只有羨慕的份兒。
她們兩個一個病了,一個照顧病患,沒做完的活兒就都算在趙予書頭上。
她一個人要做三個人的活兒,不敢生病。
柳小娘重重嘆氣:“香有何用,軟有何用?還不是留不住你爹的心,讓他連我一句完整的話都聽不進去。”
趙御史對妾室的寵愛,就如同人養了一匹喜歡的馬,用得上的時候,自然十分溫存嘉獎,覺得這馬做得好了,就多給它一些好的草料。
可馬畢竟是馬,和人是地位不平等的,一旦它做出了什麼讓人不滿意的事,又或者乾脆損害到了人的利益,那麼打它殺它,人也同樣不會心存不捨。
趙予書忽然有些擔憂:“娘,你這樣在意爹的心,該不會是很愛他吧?”
她是愛過的,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她愛的那個人,註定了不可能會愛她,而她就算是有通天本領也很難得到。
不過如果她娘很喜歡她爹的話,看在她孃的份上,這輩子趙予書可以不讓她爹早死。
日後有機會,把她爹給假死掉,再改名換姓,囚在她娘身邊,給她娘當個逗趣的玩意兒養著也未嘗不可。
“你這丫頭,還沒出閣,誰教的你這些愛不愛的?”柳小娘白了女兒一眼,嬌嗔:“娘跟你說,女子出嫁從夫,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至於什麼愛不愛的,那是話本里編出來騙傻子的,我跟你爹,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
趙予書:“……”
她為自己剛剛對孃的揣測感到慚愧。
不愧為她的娘,果然是比她想得開明多了。
柳小娘嗔怪地說:“我在意他的心,是因為男人的心在哪,他的好處就在哪,他若是心在我這,你身為我的女兒就能水漲船高,跟著也待遇好些。”
說完又輕嘆口氣:“可惜娘沒出息,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被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什麼也沒得到。”
趙予書也輕輕嘆氣,是啊,她娘實在是太可憐了。
但凡她爹對她娘有半分感情,上輩子也不會在她死後,說什麼都不許人去給她收屍。
之後兩人互相依偎著,各自都沉浸在了心事中,誰也沒再說話,漫漫長夜,漸漸只剩下勻稱的呼吸。
趙予書心中裝著事,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幾乎是天剛亮,她便當即睜開了眼睛。
她一動,柳小娘也就跟著醒了,眼中還帶著幾分懵懵懂懂的睡意:“書兒?”
趙予書心頭一軟,聲音也不自覺放軟:
“娘,你繼續睡吧,女兒有些事要出去處理,你獨自在這待著莫怕,等我回來了,給你帶東西吃。”
說罷不等柳小娘反應,便開啟了佛堂後牆的窗戶,縱身一躍,輕盈地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