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城外靜月庵,後門小溪旁,站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女。

少女生的眉目如畫,身姿纖巧,一身素白衣裙越發襯得她弱不勝衣。

此人便是被送來靜月庵已經十二日的宋玉慧!

這些時日,她度日如年!

好在吳家小郎的出現,才讓她滿腔憤火有了發洩的地方!

若是以往,她自然不會搭理吳家小郎,可她需要有人替她出氣,這才屈尊紆貴和吳家小郎周旋一二。

好在這人倒也能成事!

連靜月庵的小尼姑今日都知曉了,昌平侯府的六姑娘縱容小廝謀財害命的事情,可見城裡定也傳得沸沸揚揚。

事發兩日,昌平侯又曾去宋府求饒。

祖父不會不知這裡面有她的手筆!

但祖父卻未遣人來訓誡她,可見祖父是贊成她這麼做的!

既是如此,她也該讓江瑟谷知曉她的厲害。

太陽下山之前,她遣身邊丫鬟去給吳飛濤遞了話,說晚上在老地方見面。

一陣陣帶著溪水涼意的夜風,吹得未著披風的宋玉慧直打哆嗦,雪白的面龐上染了怒氣。

這個吳飛濤怎的還不來!

正當她在心中咒罵吳飛濤之時,身上一暖,一件帶著男子氣息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隨即,她臉上的厭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嬌柔羞怯。

她轉身,妙目含煙地看了一眼吳飛濤,纖腰輕輕一福,嬌嬌柔柔地喚了聲“吳公子……”

吳飛濤趕緊抓住她纖細的柔肩,“慧娘莫要與我這樣見外!”

宋玉慧惱怒他的不尊重,面上卻只羞澀地說,“吳公子,你……”

聲音如她身姿一般纖弱柔美,又帶著幾分撩人心絃的意味。

吳飛濤自知孟浪了,可見宋玉慧沒惱,反而一副羞答答的模樣,自然捨不得鬆手,反而是更加大膽地將人往懷裡一帶!

宋玉慧這下當真惱了!

因著還指望吳飛濤替她辦事,暫時不能撕破臉皮,只能嚶嚶噎噎地哭起來。

聽到她的哭聲,吳飛濤趕緊鬆了手。

低頭看著水打梨花般的宋玉慧,在月色下,臉色甚是蒼白,再配上淚盈於睫,欲墜不落的模樣,他心中一軟,連連賠不是,“是我一時孟浪了,慧娘別哭,我以後絕不會再這樣唐突!”

宋玉慧睫毛輕顫,輕咬粉唇,好一副受了委屈,但是我不說也不怪任何人的樣子。

吳飛濤又是一陣小意告罪,更是抬手打自己的臉。

“你又何必如此糟踐自己!左右我已是失了名聲的人,不再是京城人口相傳的貴女,你不尊重我,輕賤我,也是情理之中!”

宋玉慧說著,難過地轉了身子,語調哀婉無助,可面色卻冷沉如月光照不到的溪底。

“不,你在我心中永遠都如仙子一般!都怪江瑟谷那個野丫頭,是她當眾惡意中傷你,是她害得你淪落如此!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