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森仰頭看著那些被展示出來的資訊,似乎只是一瞬間,他就徹底記憶住了上面的浩瀚知識,知道了白銀城造物主聖典和風暴之主聖典裡內容的出入。

“我認為,或許這意味著..一些,權柄的轉移?”

較為習慣討論環境的尼爾森最先開啟了話題,而這種話毫無疑問惹火了那位風暴教會的教士。

“胡說!你——”

他接下來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出,就被徹底抹消掉,任憑他怎麼咆哮,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討論的基礎是互相尊重,要基於邏輯和有跡可循的證據來互相駁斥,直接對問題提出者進行人身攻擊是不可取的行為。”

厄蘭茲控制著自己不出現情緒波動,提前扮演好【賢者】的身份。

“..我認為你的觀念有錯,風暴之主曾經降下過神諭,這件事情顯然比你那點資訊更有說服性。”

另外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似乎是某位摩斯苦修會的成員。

“但我們..嗯..”尼爾森有些猶豫,似乎在掙扎要不要擺脫自己內心的約束。

“但我們為什麼要對神明的話照單全收?他們也是靠著服用魔藥從人到神的吧?如果是這樣,他們美化自己,欺騙別人不也是合理的嗎?”

一陣突然浮現的勇氣讓他把這段話說了出來。而厄蘭茲暗中讚許地點了點頭。

“....”靜默籠罩了全場。

“這正是我們存在的意義。朋友們。這世上什麼時候變成了與神相關的便不可談,以至於思想和行為都僵化了?以至於我們要放棄自己的思考方式,轉而全盤接受神交給我們的那些觀念?難道男人真就天生比女人有優勢?難道人接受了挑戰就必須立刻回應?”

“答案是否定的。為風暴之主工作的代罰者在海戰上一再隱忍,遵從了風暴聖典的律令嗎?”

“如果風暴之主認為男人以理性高於女人,那你就別和一個女人一樣意氣用事,用你的理性分析我提供給你的資訊,然後自然地,把你的觀點展示給我。”

青黑賢士站起身來,嚴厲的目光落在那個憤怒的靈魂上,把對方嚇得趔趄了半步。

“我始終認為我們都會犯錯,但一個人應該要從自己的錯誤裡吸取教訓。”

“如果你錯認為我的平等對待是一種縱容乃至無能,那麼我認為,或許教給你正確地待人接物要先於教會你如何正確思考和辯論。”

厄蘭茲漠然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個靈魂。

“那麼,我認為,你...額..主的恩賜自然是需要我們去參悟和理解的,不能完全按照字面義來解釋,否則這就和神的預兆有了違背。”

那位代罰者抬起一根指頭,思考了半天才擠出半句教士們常用的套話。

“嗯。很好,你學的很快。我很期待下一次能見到你再次出現在會議上,當然,如果你離開這裡之後,我想你的高層也會命令你繼續參與我的會議。”

“沒關係,朋友們。”

青黑賢士伸出手,搭在這位代罰者的肩膀上。

“你們所屬的世俗或許會對我們感到好奇,感到恐懼,意圖將我們趕盡殺絕。但在這裡,誰也不能認出任何一個人來,也無人知道你們之間的人際關係。”

“三言兩語並不會讓你們意識到我的無害和意圖,你們會懷疑和試探也是完全符合預期的。但我希望,隨著時間推移,你們能夠相信,世界上確實有這樣一個理想國。”

他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那位代罰者的肩膀。

“有一個留給你的預言。三年以內,你會得到一個危險和機遇並存的機會。”

結束了這句不明不白的話語後,厄蘭茲又坐回到地上,重新被一群人環視和包圍。

“諾斯替先生,我對壇場有一個不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