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仿似大夢三生一般,醒來後呼吸急促,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幾番調息吐納後,才讓慌亂的心境漸歸於寧靜。

她想睜開雙眼,但眼皮卻沉重異常,似乎感覺到自己那長長的眼睫毛,緊緊粘連於下眼瞼處,實難以將之分離。

再次深呼吸後,她用力緩緩地,終於睜開了雙眸,卻又懷疑自己猶身在夢中。

因為,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而且,自己的眼睛周圍極不舒服,像是被什麼物件給重重包裹住了一般。

她伸出手去,驟然間便觸控到了眼睛周圍的紗布。

“我怎麼了?是眼睛受傷了嗎?在這之前,發生什麼事情了呢?小八小八——”

她剛習慣性的發出兩聲呼喚,但只有口型,卻未發出聲音。

此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有沉重的腳步聲進門後向她走來。

“不對,這不是小八的腳步聲,小八走路,從來都是極其輕盈的。而且,呼吸也不會如此急促,來人是誰?

東君警惕的豎起了耳朵,手亦向懷中伸去。

還好,防身的千機筆還在。

“姑娘醒了呀?是不是又做惡夢了?別擔心,小人們一直都在外面侍候著呢?您現在是要起身了嗎?”

一連串謙卑恭順的、小心謹慎又利索的詢問聲,讓東君瞬間以為,自己在夢中,定是位高高在上的主子。

可是,眼前謙卑詢問的婦人,還有身周的一切,卻又是那麼真實有感。

這一切都說明,自己絕對不可能還在夢境之中。

這是現實!活生生的現實。

對了,剛那個婦人還喚我作“姑娘呢?

她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柔軟細膩的質感,很明顯,這是一套女子襦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短暫的慌亂過後,東君撫摸著眼睛上的紗布,用回原本的女兒聲,試探的問:“我的眼睛?”

“姑娘放心,您的眼傷想來已經大好了。過會兒郎中就會前來,幫姑娘拆除紗布的。”婦人的聲音仍舊小心翼翼,謙卑恭順。

恰逢一陣風吹進來,衣著單薄的東君猛的打了個寒顫,那婦女對門外道:“李媽媽,你還不快把門掩上,小心凍著姑娘。”

東君卻又躺了回去,縮排了被窩裡。

她需要一點時間,理清目前的處境和狀況。

“姑娘,您是還想再眯一會兒嗎?那小人過會兒再來。”那婦人見東君又縮回了被窩裡,便識趣的轉身退了出去。

東君靜靜地躺在床上。

她依稀記得,自己之前和小八表哥他們去了外地,在追查一單案子來著。

但具體是什麼案子,她完全記不起來了。

雖然,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卻清楚的知道,若非生死離別之大事,小八和小十是絕不可能不在自己的身邊的。

還有表哥簡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