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素嬈接過徐諶一案,外界的猜測和試探就沒有停歇過,一貫門可羅雀的監察署四周破天荒了多了些‘路過’的客人。

而這些都不算什麼。

最關鍵的荀澤禮等人臉上的傷,這正是素嬈最損的地方,他們又不能像女子一樣把臉遮起來,只能頂著一臉青紫進進出出,忍受旁人背後的指指點點。

對家裡,眾統一口徑說是他們練武時動了火,彼此打得。

但知子莫若母,一個兩個還能說得過去,十五個人全都鼻青臉腫,誰會相信?

“兒啊,你要在外面受了委屈,千萬別憋著,告訴娘,娘想辦法給你做主。”

“哎呦我的乖孫兒,那些小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我一定要把他家裡的長輩叫過來問問,他們是怎麼教養自己孩子的!”

“快,快把最好的傷藥拿過來,再煮個白水蛋給小公子揉揉。”

……

家裡姑婆老孃,一個個哭得眼眶通紅,大有水漫金山的架勢,爺們卻在敷衍過那些來找麻煩,叫囂著要‘血債血償’的嬌妻老母后,露出了欣慰又暢快的笑。

這些小兔崽子總算有人收拾了。

荀尚書摸著下頜剛清理過的胡茬,笑著笑著又露出抹不滿來,“就是下手太不講究了左眼打得烏青,右眼卻好好的,叫人看著心裡難受。”

管家在他身後聽到這句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腹誹道,您倒是挺講究,兒子捱打,做老子的還要想對稱美……

各家反應不一,唯一相同的就是對這頓毒打置若罔聞,有些甚至為了躲清閒,直接住進了官衙裡……

以至於後來傳出了懼內的名聲,無端叫同僚恥笑了好幾年。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查訪徐諶的過往和人際關係費不了多少功夫,顧城領著幾人轉了圈,資訊就收集的七七八八。

“徐諶致仕後獨居在城郊的竹舍裡,鮮少與人來往,唯有每月月初和十五會去城中畫坊轉悠,偶爾也會參加些品畫的盛會,據各家掌櫃和與他相熟的畫友所說,徐諶平日為人和善,不喜爭端,從沒見他與人紅臉,更不要說結下死仇。”

“實在想不出誰會對他下手。”

顧城說完陷入沉默。

很顯然,這結果沒辦法提供任何價值。

素嬈思索了會,驀的抬頭:“徐諶死了,畫兒呢?”

她這麼一提,顧城也反應過來,眸光一亮,隨後又很快隱沒下去,“竹舍都燒成那樣了,就算有畫也早該化成了灰燼。”

“像徐諶這樣愛畫之人,定是收藏的行家,多少有些藏品,哪怕付之一炬,也會留下痕跡。”

素嬈話音剛落,顧城就對外喊道:“肖清,肖清!”

“來了。”

一人影快速跑了進來,喘著粗氣問道:“什麼事兒?”

“你清理現場時,可有發現大量紙灰之類的東西?”

顧城剛問完,素嬈就補充道:“尤其是右邊那間屋子。”

“右邊……”

竹舍佔地不大,周圍空地做了引水渠,且和林子隔了些距離,所以那晚的大火沒把整個林子燒起來,素嬈去查驗現場的時候留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