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還算熱鬧的客棧,同福小居。

平常人流還算多的晌午時分,卻破天荒的關起了門,偶爾有熟客上門,踏上臺階敲了敲門,見沒人回應,就撓著頭疑惑走開。

而門內,裡面一具無頭屍體躺地流血,密密麻麻的人群圍成一堵牆,把李天恆結結實實的圍在裡面成了一個圈,而圈子中心則是李天恆和顧禮兩人對峙而立,緊緊挨著。

李天恆一拳砸來,拳鋒狠狠砸在顧禮太陽穴,沉悶的聲響使得讓在場眾人一驚,聲還未絕,又是沉悶一聲而來,左勾擊打下巴。

手腕銅錢雷弧攀上青銅臂鎧,附上一層藍色電弧,每一拳砸在韓禮身上就有一絲藍光滲入韓禮體內,一閃而逝的藍光耀眼撲閃不停。

李天恆對著顧禮胸口連大了一十八寸拳,最後狠狠一肘砸中胸口,這才停下拳勢,要換進一口新氣。

韓禮嘴角緩緩流出一絲鮮血,也不去擦拭,只是伸出大手就要像李天恆抓來,李天恆後掠了一步躲過,手掐了個劍訣對著顧禮一指,輕呵一聲;

“散!”

顧禮手上動作一滯,身上大小竅穴泛起藍光,急速開始遊走起來,最後匯聚在左手處崩開一個口子,爆出一陣血霧。

顧禮原本要擒拿的左手頹然下垂,滴答躺著鮮血,顧禮望了一眼左手,面無表情的望向李天恆開口道;

“拳法融匯雷法,才摸到璞鏡境界沒多久吧,能有這樣的天賦也算是頂尖了。”

“嗯,誇完了,你可以去死了。”

顧禮不顧左手傷勢,只是邁腿彎腰擺了個奇怪拳架,右拳在前,眼神狠辣。

“白猿攀山。”

李天恆正張開口換氣,卻被顧禮抓住這致命空擋,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人掐住額頭向下一拉,還每反應過來就捱上了一記狠辣膝擊。

李天恆新換的一口氣被瞬間打散,臉色呈現一絲病態潮紅,張口嘔出膽汁些許,正下意識又要張口換氣又被顧禮一肘擊砸在後背脊柱上。

巨力使得李天恆一瞬間下墜,眼看地板紋路越發清晰就要捱上,只見右側一陣陰影襲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禮一腳踹在臉上倒飛出去。

客棧四柱之一被狠狠砸碎,李天恆撞碎柱子之後又把擺著整齊的桌椅打翻撞碎,狠狠鑲嵌在牆壁裡。

李天恆在撞到柱子後,就在空中翻騰找著角度,這會正雙肘頂住牆壁卸去了大半力道。

李天恆正掙扎著準備爬起身,見原本圍圈的人群,散開一個口子,顧禮正緩步走來,右手抓住左臂向上一提,就把原本脫臼筋脈扭曲的左臂歸位。

李天恆撐起膝蓋緩緩站起身子,臉上和後背傳來鑽心的疼痛,但顧禮這一招沒要了自己命也算是萬幸,他的輕敵才給了李天恆這會還能喘氣的機會。

顧禮見李天恆站起身,眉頭一皺,似乎是有些訝異不耐煩,握緊堅硬拳頭虛空向李天恆揮來一拳,沒有老財的青色拳罡,也不是馬旭的鮮紅氣機。

只聽到一聲破空聲響起,然後李天恆背靠的牆壁就沉陷出一層更深的凹陷,李天恆雙臂格擋在身前,似乎是被凜冽大風撲面,臂鎧緩緩變形。

這還只是一拳,顧禮就這麼一邊揮拳,一邊慢慢走向李天恆,腳步緩慢,聲響卻不絕於耳。

李天恆見力道越來越重,好不容易站起的身軀,又慢慢嵌入牆壁,客棧牆壁不停龜裂,最後甚至是直接破開了大洞口子,身後客棧後院的柴火堆被無形拳風瞬間碾成粉末。

李天恆體內氣機逐漸渙散,顧禮的每一擊都越來越重,以至於每次李天恆身體下意識要換氣時候都結實的狠狠挨在心脈附近。

這會李天恆想著哪怕捱上一擊也要抽身而出的時候,卻發現已經等不到拳風空隙,眼神已經逐漸模糊了起來。

顧禮冷笑說道;“我們既然敢動手,自然是把你那些現在信得過的暗裝死士清了個乾淨,你等不到他們來為了爭那一口換氣時機了。”

李天恆手上臂鎧緩緩開裂,墨家工匠手藝再是通神,也抵不過這天下前十的武夫肆意揮力。

李天恆咬牙苦苦撐著,他已經察覺自己大小四路筋脈已經破損,氣血積淤向心脈湧去的危險,索性就是一咬牙,放下手臂硬抗一擊拳風轟在胸口,藉著倒飛勁頭一骨碌滾入後院之中。

顧禮見狀嘴上泛起一絲冷笑,停下拳勢,貓抓耗子般的看著李天恆的掙扎。

手下一眾殺手怕李天恆跑了,一股腦的穿過破損大洞湧入後院,紛紛上前就是要圍李天恆。

顧禮在大廳裡靜靜的看著手下殺手揮刀背影,聽著他們的叫賣威脅聲,勝券在握。

只是突然間原本圍殺的殺手又一瞬間湧回了大廳內,甚至有幾個驚慌失措的把手中刀劍都抖落地上都來不及去撿。

一個精瘦摸樣的漢子連忙躲在顧禮身後,臉色驚慌的說道;

“顧老,那那那...那小子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