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重要。”穆白珩含笑搖頭,“那裡面的女鬼如果不制服,整個秦師大就會成為鬼蜮,雖然我不太清楚這個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在座的各位應該很清楚。不過……”

穆白珩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而後微微翹起唇角,眼神卻是無比冷冽地掃視糾察那位老齊先生:“那個青銅鼎被封印了諸位就那麼坐不住,還拿出禁術的幌子,如果不是有特殊保護條例,我當事人現在又該在什麼地方?”

穆白珩羅列出來的證據幾乎掀翻了所有的事情經過,席位上有幾個知道一點內幕的更是變了臉色,他們現在反倒開始有些怨恨糾察多事。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按照這樣的羅列證據推進,一會兒他們老底都得給掀開,到時候可真的是一點體面都沒有了。

“胡言亂語,你知道什麼!”最先坐不住的居然是糾察席位上的一箇中年人,他憤怒地吼了一聲,“禁術本就不容於世,她用了就該接受懲罰,禁術亂用的結果不亞於鬼蜮的誕生,你一個凡人又知道什麼!”

“沒錯,他這個凡人不該知道這些,那你呢,你又高貴多少!”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人急匆匆地衝進來,棕色的小卷毛亂得就像是雞窩,精緻的眉眼漂亮得堪比小姑娘,左眼角那顆淚痣鮮豔奪目。

他徑直走向審判席,啪的一聲把自己的證件拍在桌子上,和那個中年男人對視,一雙小鹿眼微微眯起,可那聲音卻是又冷又狠:“我才是國安直轄,九處守夜人組織的負責人,有什麼問題都儘管衝著我來,越過我抓我的人,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事關禁術,恐有變故,事急從權。”中年男人好脾氣地哄了一句王璨,然後又遞給他一個手機,臉上的神情頗為無奈,“都聽著呢,你給我點面子。”

王璨拿過手機,聽筒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別鬧,我給你看著呢,小姑娘沒事,先解決這個問題,你知道的,秦師大是個定時炸彈。”

“沒事?”王璨突然爆發,怒氣填胸,“看看她的臉,都成什麼樣子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手段,這三天你們手段都用了吧,還都是你默許的,沒死就算沒事?”

“你別激動,這事兒……”

“哼,什麼都沒盤出來,我知道,你們不過是想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名義繼續罷了。”王璨聲音轉冷,“我既然在這裡,就不許你們動她!”

“守夜人的底細必須清白,可她……”

“她比所有人都乾淨,這裡最髒的,是您的糾察!”

“唉,你這孩子,罷了,本想要再多查些證據的,你這突然……”

“我查到了,已經發給您了。”

“好,那你和他們也說說吧。”

王璨撂下電話,轉身也坐在審判席,偷著給穆白珩眨了眨眼,穆白珩點點頭,不慌不忙地轉頭看向糾察位的齊老。

“齊正鋒,我知道你們想用那個青銅鼎,繼續之前沒有完成的計劃,當初的秦城殭屍復活案件,那個齊宏遠是您的兒子對吧,看到讓您兒子死亡的兇手,讓您坐不住了?”

“你放屁!”

“呵,王璨已經查到了你們之間的聯絡,您著急也是應該的。”穆白珩冷笑著,從手邊的那沓檔案裡,拿出兩張親子報告鑑定書,“這是您的那個親自報告的影印件,這總歸不能有假吧。”

一時間審判席譁然,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一切都來自於一位父親的報復嗎?

“可是,這不足以解釋,秦師大的校長李玊和導師蘇琴,為什麼會幫助他。”特殊制服的老者開口,他是真的不明白,這裡面又是怎麼纏繞上秦師大這兩朵嬌花?

“因為他們的目的相同,現在也是處於特殊時期。”穆白珩眨眨眼沒有直說,含糊了一句,然後轉向另外一個方向,“李玊是李家展現的親民一面,他父親剛好是在這個特殊時期,需要助力的時候,但是秦師大近期的表現會給他們減分。蘇琴作為李玊的情侶,自然要給他們出謀劃策,打起了輿論戰的主意,畢竟這個是拉票的關鍵時刻。”

“所以秦師大會上熱搜,道貌岸然的學生會會長虐貓虐狗,校長李玊乾脆果決,一舉成為所有學生的‘最棒校長’,徹底扭轉了輿論風向。”

“蘇琴的目的就是激發那裡的青銅鼎,因為有人給她承諾過,那個青銅鼎會讓她們心想事成,她太想光明正大地和李玊在一起了,但是兩家的反對,讓她不得不鋌而走險。”

可是,她沒想到,這樣的舉動,意外引發了學校埋藏的真相,血腥氣讓那個埋藏已久的青銅鼎現身,那不是什麼能實現願望的東西,反而是能要人性命的東西。

偏偏在這個時候,沈宇嘉逃出去了,還帶回了一個更厲害的姜時鳶,他們的計劃意外流產,自然就會恨上姜時鳶。

還有學生會長他們被放回去的殘破靈魂,他們也是受害者,可是昏了頭的貓貓狗狗卻是沒有神智的,傷了無辜的人,它們沒有投胎成功,那隻符籙化成的紙虎,其實就是他們靈魂的體現。

還有一件事沒有提,那就是站在校門口的那隻烏鴉,那隻烏鴉之所以會出現也是為了默哀這裡的冤案,沒想到一個失腳居然成了姜時黎的小寵物。

當然,姜時鳶用的術法對於他們來說是不是禁術不重要,只要他們提出這個質疑,趁著王璨不在,她就會被從重處理,甚至失手導致死亡也不重要,完全可以說成是死於禁術反噬。

他們所需要的不過是那個青銅鼎的資訊,他們想要知道那個上面的銘文術法,想要得到那份來自於遠古的力量。

但是姜時鳶實在是太配合了,甚至沒有反抗,基本上都是問什麼就回答什麼,他們確實也用了訊問的手段,可惜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資訊,結果還被反噬了。

至此,這個案件全部被理順,可惜早已經面目全非,和之前的案件走向完全是兩個不相干的走向,而且之前的那些結論也全部都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