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呢?”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沐清河的視線裡,他雙手插進口袋,滿臉鄙夷。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沐清河有些醉了,眯著眼看了半天才分辨出來人的身份,“給,喝酒。”

來人接過了沐清河扔來的酒瓶,順勢坐在了他的身邊,仰頭往嘴裡灌著酒,長髮粘上了酒水,他順手攏在耳後,露出了臉上可怖的刀疤。

“我告訴你啊,我其實一點都不怕你,會騎摩托了不起啊,能看透別人了不起啊,用手釦子彈了不起啊!”沐清河又喝了一口酒,絮絮叨叨,自言自語。

這算什麼?酒壯慫人膽嗎?牧啟又喝了一口酒,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你在這幹嘛?”

“我數星星啊。”一頓牢騷發完,沐清河有些心虛,他壯著膽子拿起杯子和牧啟碰了一下,現在的他和平常大相徑庭。

“數星星?”牧啟晃了晃酒瓶,“數吧,數完就跟我走,現在別指望他們來救你了,因為我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數完?”沐清河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別開玩笑了,我數了十幾年都沒數完。”

“那你能數多少就數多少吧,霍梭老族長把黑石頭交給你了,因為靈能的緣故,我算是第一個猜得到你身份的人,所以,我來找你了。”牧啟雙手撐地,仰起頭學著沐清河的樣子認認真真地一顆一顆的數星星。

“過不了多久,五大家族會趕來的,你到時候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追殺。這一次,誰也護不住你,雄奇也不行。所以你只能跟我回夜組織了,雖然結果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我要是把你的身份告訴莫多,他也許可以發揮出你最大的價值,你或許就不會死的太早。”這個行事乖張,沒人可以駕馭得住的傢伙在今天說的話或許是之前幾年的總和了。

“你看,那兩顆是牛郎星和織女星,在我們家鄉那邊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牛郎織女本來相親相愛,卻被一個壞婆婆把他們阻隔在了銀河的兩邊,一年只能見一次面。”沐清河醉了,他並沒有去聽牧啟的碎碎念,而是不知什麼時候陷入了回憶中,“那天到來的時候,天下所有的喜鵲都會飛到那裡組成一個鵲橋,牛郎織女就能跨過鵲橋相會了,到那時,我們如果剛好在葡萄架下,就能聽到他們竊竊私語說著私房話。”

“在哪呢?那兩顆?”牧啟順著沐清河的手勢看了過去,自己又再次確認了一下,“挺像那麼回事的。”

“月亮上有一個美女,有一個砍樹的傻子,有一隻會搗藥的兔子。故事多著呢,以後來我家,我家老頭子可以講給你聽。”沐清河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好像想起來小時候王爺爺拿著蒲扇摟著自己講故事的情景了。

一陣爆炸聲打破了這片土地的寧靜,也驚醒了沉寂在往事中的沐清河,沐清河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順著爆炸的方向看去,發現是從有著青銅鍋的部落門那傳來的。

牧啟學著沐清河剛才的樣子,伸個懶腰仰面倒在地上,說道:“好戲開場。”

爆炸聲響起,正在慶祝祖祭的霍梭人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食物,男人們迅速拾起身邊的武器組成一個半圓,長矛、彎刀、弓箭,用手中最尖銳的武器保護著身後的女人和孩子。

老族長站起身來,看著遠處火光四射的部落門,那裡有瑪卡率領的護衛隊正在和入侵者交戰,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熟悉的聲音轉化成慘叫聲響徹在這一方天地,老族長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

“發生了什麼?”在場的貝爾塔門學員也紛紛起身,除了知道內情在旁邊偷笑的古奇,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聖佑抽出了手中的血色長刀,旁邊阿穆也接過了老公哈吉遞來的彎刀。

“沐清河呢?”聖佑四顧周圍,拉過來神情緊張的注視著部落門的小米,說道:“你去把沐清河找回來,爆炸聲響起這麼久了,作為隊長的他居然遲遲沒有回來。”

小米瞪大眼睛,接著使勁地點點頭,可是就當他準備沿著沐清河剛才離開的方向一路找過去的時候,有兩道身影卻在他的面前從天而降。

聖佑眼疾手快,順手拉住了前跑的小米,一把刀插在小米麵前的土地上,如果小米按照剛才的速度繼續跑,那麼這把刀就會貫穿小米的身體!

左邊持刀插地的人影輕咦了一聲,眼神越過小米,緊盯著他身後的聖佑,笑道:“你就是聖佑?尤迪特家族的少主。”

聖佑輕輕推開小米,說道:“你繼續去報信,這兩個人交給我。”

“你可真是狂妄自大。”右邊一個光頭男人咧嘴一笑,露出陰森森的牙齒。

“林,他是我的,你去攔別人。”持刀人影的眼中燃起戰意,雙手握刀橫臂胸前,擺出一副隨時進攻的姿勢。

“你們倆。”聖佑雙腿微屈,目光牢牢鎖定在兩人身上,“一起來吧。”

被叫做林的光頭男子哈哈大笑,不理會欲要以一敵二的聖佑,轉身向跑去找沐清河的小米衝了過去,聖佑怒喝一聲,想要攔住林的腳步,卻被一邊早已嚴陣以待的持刀男人阻攔了下來。

“跑快一些啊,我喜歡這種追逐獵物的感覺。”林不緊不慢地追在小米的後面,如貓戲老鼠。

小米跌跌撞撞的在前面跑,林一邊大笑一邊在後邊追,可能是厭煩了這場註定會勝利的追逐,林將手彎成爪狀,直奔小米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