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拜!”

二人跪對著牌位又拜了一次。

“禮成!起。”大祭司禱完,便對著趙雍、姬瑤二人行了一禮,隨即緩步退到了宗廟之外。

趙雍、姬瑤二人所行,乃稽首禮,為九拜中最為隆重的一種。常為臣子拜見君王時所用。而趙雍作為諸侯王,他得行此禮,唯有對天地、對祖先!

趙雍和姬瑤祭拜完趙氏先祖,趙雍先起身,這時姬瑤也乖巧地走到他的身旁。趙雍牽過她的手,邁步朝著殿外走去。

廟門外,祭司、宗人們分侍兩旁,低頭對著二人持揖拜動作。

姬瑤依然用執扇遮著臉,一路由趙雍牽引著。

出的身前的宮門,二人便緩步朝著龍臺宮行去。

現在雖然已經進入了初秋,但連續數日的晴天,而今的氣溫依舊顯得有些燥熱。於是姬瑤便只穿著兩層端莊的婚衣,炎炎烈日下、她外層的那件寬鬆深衣便顯得有些薄、裡邊那層貼身的穿的便厚了些、緊緊包裹著身子。

趙雍剛才在宗廟內轉身驚鴻一瞥,透過她外層的薄衣、看到裡邊那層裡衣包裹下的美妙的體型曲線,那鼓囊囊的胸襟、被束帶完美勾勒出的柔韌美妙的纖腰,以及比削肩還要稍寬的髖骨,那完美的弧線婀娜流暢、凹凸有致,更襯的少女亭亭玉立。

少女的儀態非常端莊,她的每一步、每一個動作,就像是一個讓凡人不敢輕易褻瀆地女神一般。

可是哪怕她今日打扮的是那般素雅、端莊,但那青春芬芳的氣息卻依舊掩飾不住。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兩人的腳步還未踏入龍臺宮,耳邊便聽到了這首婚禮頌歌‘桃夭’。

在祝福的歌聲中,趙雍細細感覺著手中的光滑細膩、不禁有些興奮起來。雖然新婦全身嚴嚴實實的包裹著,但玉白的柔荑、和暴露出來的纖細手腕,在莊嚴的衣裳下,更襯誘人之感。但他又不得不強裝鎮定的把眼下的每一件小事做好,每一件小事他都充滿了期待。

太陽不知何時已經下山了,原本陰沉的天空迅速暗了下來,雲層壓得厚厚的,隱隱醞釀著一場大雨。

宮內的燭火已經悄然點亮。兩人在宮人的簇擁下,終於走到了龍臺宮門口。看著眼前這座奢華到極致的宮寢,趙雍忽然覺得、與身旁的新婦相比,華貴的大殿此刻也顯得十分簡陋、暗澹。

寢宮已經被重新佈置過了,鋪延設幾,上邊擺設這一些喜慶的物品。其內還殘留著一絲焚香的氣味,地板的中間鋪設著一條踏步的紅綢、從門口處一直延伸到裡間,紅綢的兩側躬身站立著兩排宦者、宮女。

二人沿著紅綢緩步走到一間鋪延之上,鋪延的中間放著一個小几桉,兩人遂緩緩分坐於幾桉兩旁。

宮女分端著兩盆清水走到兩人身後。

姬瑤背轉過身,將執扇輕放在地上,開始在清水裡洗手。

趙雍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少女的動作,看對方慢吞吞的動作,不禁有些著急。見對方洗完手,又將執扇拿起遮住了臉。趙雍轉身胡亂在清水裡快速搗鼓了兩下。

二人重新對坐在塌上,趙雍彎腰朝著姬瑤緩緩揖拜一禮,見到少女輕輕點了點頭,他便小心翼翼的伸手拿過她手中遮臉的執扇。

趙雍喉嚨咕嚕一聲、吞嚥了一口唾沫,兩側的宮人低眉順眼地低下了頭。

一張堪稱驚世之容的臉,終於露了出來。

少女那乾淨的瓜子臉沒有塗抹任何東西,卻依舊顯的那般明豔,凝脂般的肌膚、烏黑的青絲上斜插著一根豔紅的流蘇髮簪,略薄的硃紅嘴唇微微向上呡起、泛著柔滑的光澤。

少女絕世的面容中帶著一絲羞澀,羞澀中又帶著一絲緊張。從微微發抖的肩頭更不難看出她那一絲慌亂。一整天的祭祀活動、加上莊嚴的禮儀,一個十幾歲的少女離開了故國、孤身來到遙遠的他鄉,也是難為她了。

但趙雍卻沒覺得少女有絲毫的不情願,他能感受出來對方全程由衷的配合。

一直被趙雍盯著,姬瑤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蛾眉曼睩、一雙明眸低垂著,頭也朝著側面微微轉過。使人看來、不禁心生憐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