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施對著公孫衍回了一禮,“犀首切勿妄自菲薄,汝之才,遠大於吾也。”惠施此刻的言語中竟無絲毫嘲諷、妒忌之意。

“今犀首相魏,當魏之興也,僕自願向王上請辭,僕已數年未曾見宋之老母,還請王上成全。”惠施朝著上首的魏鎣拜道。

惠施乃宋國人,相魏已有十數載。早已經將魏國看成是他的第二個故國,惠施是個通達之人,今日既見魏國有崛起的機會,自然原意將相邦之位拱手相讓。

“僕愧不敢當啊!”公孫衍有點慚愧的說道。

他沒想到惠施如此通情達理。突然公孫衍心中對惠施生氣了一股愧疚之意,剛來魏國就擠走了人家多少有點不合適。

“汝有何當不得……”惠施豁達的回道。

“好了,你二人就別在這裡惺惺相惜了,寡人命犀首,即日任相邦之職!”魏鎣說罷頓了頓,又面向惠施道:“相邦永遠是我魏國的上卿,若是想回來,魏國的大門永遠對相邦敞開著。”

“吾王萬年!”惠施拜道。

惠施早已看出魏鎣近兩年的精氣神有些衰敗,他知道這大魏恐怕離易主時日不遠了。

雖說伴君如伴虎,但十數載的相伴,他對魏鎣還是有那麼絲絲的不捨。

……

相位之事既然已定,那公孫衍自當應該要履行他的職責。

“此次秦國敗於齊,我魏國又遭齊攻打。寡人慾聯合三晉同秦國共討強齊,犀首認為如何。”魏鎣目光凝視著公孫衍,緩緩的說道。

公孫衍沉默了片刻道:“王上所言非虛,我魏國當聯合三晉。但不該是攻齊,而是伐秦!”

“此話怎講?”魏鎣有些不解。

“當今華夏,天子無道,諸侯紛爭,至今日除了我三晉之外,唯有齊、楚、燕、秦七個大國。而七國之中又屬秦、齊、楚三國最為強盛。三國之中又屬秦最為霸道。臣不才,曾仕命於秦,固臣深知,秦君之野心。

此次秦敗於齊國,定會像我魏國示好,但等它緩過勁來,定會轉頭第一個攻打我魏國!為何?無非是我大魏阻擋了秦國東出的步伐。

固臣以為,當聯合韓、趙、燕三國發起相王,趁秦國頹弱之際,一舉攻滅之!”公孫衍委委道來。

魏鎣乃至殿下的魏國諸臣聽完公孫衍的話都是一驚。

都說當局者迷,十年前蘇秦聯合五國伐秦,也是因為魏國聽信了秦國的鬼話,而導致功敗垂成。

今日被公孫衍一語道破,眾人方如夢初醒。

“犀首此言,寡人受益良多!”魏鎣對著公孫衍拱手拜道。

“臣不敢當王上此禮。”

魏鎣並未理會他的態度,而是接著說道:“寡人慾當合縱之長,當何為?”

又是魏鎣那該死的自尊心在作祟,早年若非他那驕狂自大,目空一切的態度,恐怕魏國此時依舊是一方霸主。

臨到老了,他這個壞毛病還是改不掉。

公孫衍如何不知魏鎣心中所想,他早已對策,“王上可是憂慮趙國君臣的不服?相王之時邀請中山國君參與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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