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猜得沒錯,最後一波刺客確實是錦衣衛指揮使朱熙鍾派去的,那為首的就是錦衣衛鎮撫沈萬仞。原來自從沈萬仞被黃子敬攆走之後,知道路上肯定會有人暗殺他們,就一直暗中尾隨著黃子敬等人,待黃子敬被刺客殺得所剩無幾之時,沈萬仞再跳出來漁翁得利。但沒想到,就在即將得手之時,魏永趕到,為防止身份洩露,沈萬仞不得已放棄了計劃。

“你做的沒錯,萬仞,咱們現在還不能跟東廠撕破臉。”朱熙鍾將跪地請罪的沈萬仞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沒受傷吧?”

“多謝大人關心,屬下無礙。”朱熙鍾雖然對外囂張跋扈、心狠手辣,但對自己手下從來都是愛護有加,這也讓他在錦衣衛上下籠絡了不少人心。

這時,外面有人來報:“啟稟大人,東廠廠衛魏江和黃子敬求見。”

“哼,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魏江可是黃錦尚的心腹,黃子敬是他新收的乾兒子,這兩個人一同前來,估計沒好事。萬仞,你先到後面躲一躲,我倒看看他們東廠又想耍什麼花招?”

魏山和黃子敬一來,朱熙鍾立馬換了一副笑臉,雙手一抱拳:“我今天一早就聽見喜鵲在枝頭叫,心道今天這是有貴人來訪啊!果然,東廠兩位大人親自來我北鎮撫司,我這裡真是蓬蓽生輝啊!不知二位大人有何指教啊?”

魏江見朱熙鍾如此客氣,也是忙著回禮:“指揮使大人折煞小人了,我家廠公掛念指揮使大人,特囑在下登門拜訪,並準備薄禮一份,望指揮使大人笑納。”

朱熙鍾道:“廠公真是客氣了,本官資歷尚淺,以後還望廠公多多指教啊!”

魏江道:“我家廠公從來都是恩怨分明,可是指揮使大人似乎不太領情啊!”

聽魏江這麼一說,朱熙鍾心裡也是一驚,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這從何說起啊?請魏兄弟賜教?”

“此次前去福建,我們黃公公一行人在回來的路上遭遇多次暗殺,好多平日朝夕相處的兄弟都死了。尤其是最後一次,要不是我魏永兄弟及時趕到,恐怕就沒人活著回來了。”魏江看了黃子敬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你是當事人,你得作證啊。

黃子敬明白魏江的意思,忙接過話茬:“對,而且那最後一波刺客我們還救活一個,他說是錦衣衛的人。”

本以為聽到這話,朱熙鍾會驚慌失措,沒想到朱熙鐘不僅沒有一絲驚慌,反而哈哈大笑:“荒唐!本官日夜盼望東廠能早日把倭寇帶回京城,為此還特意囑咐鎮撫沈萬仞,如果東廠的兄弟們想要那兩個倭寇,千萬不可傷了和氣。咱們都是為聖上效力,何必分你的我的。再者說,倭寇一日不除,咱們錦衣衛和東廠也都是一日不得安寧啊!所以,那刺客肯定是汙衊我錦衣衛!”

黃子敬冷笑道:“絕對沒有?”

“絕對沒有!”

魏江說道:“黃公公,指揮使大人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沒有。我想肯定是有奸人栽贓嫁禍。”

朱熙鍾信誓旦旦:“嗯,如有這等人,本官定當嚴辦!”

魏江道:“如有這等人,我們東廠也會替指揮使大人嚴辦!以求為指揮使大人正名。天色已晚,在下告辭了。”說完,魏江和黃子敬便要起身離開。走到門口,魏江特意拍了拍自己送來的箱子,又說道:“還是那句話,些許薄禮,請指揮使大人笑納。”

朱熙鍾笑道:“回去一定轉告廠公,改日本官一定親自登門拜訪,恕不遠送。”

待魏山和黃子敬走後,沈萬仞從裡屋走出來,按照朱熙鐘的吩咐,沈萬仞開啟了箱子。沒想到,沈萬仞看到裡面的東西后,嚇得連連後退。朱熙鍾問道:“什麼東西,讓你如此慌張?”

沈萬仞恨得咬牙切齒:“大人,這是我那四個兄弟的人頭!”

朱熙鍾摔碎手中的茶杯,大罵道:“黃錦尚,你這個閹貨,你也太不把我錦衣衛放在眼裡了。你既明知是我錦衣衛的人,還把他們的頭割下來送上門!好啊,既然你出招了,我也不能不回手啊!我問你,你確定當時沒有活口了?”

“千真萬確!他們都被擊中要害,當場身死!而且為防止被人認出,我們都沒有帶咱們錦衣衛的兵刃。”說到這裡,沈萬仞突然想到什麼,“對了,大人,屬下發現,黃子敬身邊有個人竟然有我們錦衣衛才有的袖箭,咱們一個兄弟就是被袖箭射穿喉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