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不會因為許念指出了癥結所在就這麼結束。

她解除咒術的第四個白天,柳如安覺得這個事情已經沒什麼好審理決定整理卷宗交給光柵格的時候。

一個頭發花白,鬍子拉碴的老人一瘸一拐的來了玄明府。

“堂下下跪何人?”

柳如安驚堂木一拍,原本昏昏欲睡的衙役皆是抖了一下,匆忙睜開眼睛。不爽,不悅地注視著老者。

對方毫無所覺,亦不跪下,只拱手作揖,“老朽就是……”

“你個老不死的!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雲安的聲音突然闖了出來,要不是衙役攔著此刻恐怕是早已一拳打在老人臉上。

他被壓著跪在地上,眼神還是狠狠地盯著站著的人。

若不是為著剛剛柳如安皺眉所說的肅靜,他才不會甘心這麼平靜,“大人!就是他,那日我在街上撞到了他!還讓人送了銀錢過去,可他卻恩將仇報!”

柳如安:“老人家,可有此事?”

“回大人,卻有此事。”老者臉色還很蒼白,“在下名叫謝不山,是一名方士。”

怎麼,這兩天過來的,竟然都這般誠實?

柳如安頗為無語,“謝不山,你可知你的這一舉動害得太子名譽受損,雲安情緒不定?你即是修行之人,為何不積德行善?還要行如此讓人深惡痛絕之事?”

一連幾個問題砸下來,謝不山竟然紋絲不動。

柳如安樣貌本就剛正大氣,不笑的時候自有一種壓迫感在裡面。

饒是如此,謝不安也只是淡淡瞥眼,沒有任何害怕恐懼。甚至是後悔的意思。

他的語氣很平靜,“此事是老朽一時糊塗,但太子蛇欲變龍,欺上瞞下,侵佔別人人生。實在是可惡至極,杖殺都不為過。”

“放肆!”

“老不死的!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你也敢詛咒我家主子?!”

柳如安:“謝不山,侮辱當朝太子,不敬皇室。按律當誅九族,本官念你年事已高,頭腦不甚清楚便饒你一命,現在隨本官去大牢,在裡面好好懺悔數月這事兒便算過去了。”

柳大人很頭疼,一個許念也就罷了。

現在來個普通玄師也這麼敢說話,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要不是玄朝律令。天命及以上的老人犯罪當從輕從無處罰,此刻這謝不安恐怕都死的透透的了。

另一邊,從郡主府回來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蘇婉婷正愁眉不展。

許念那日的話,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明白,若非是真的發現什麼。好友也不會說出,太子並非皇帝親生這種話。

腦中不禁浮現出皇后雍容華貴,大氣端莊的模樣。還有平日宣她進宮,總是親切的握著她的手。

合宮上下,除了淑妃,大約就沒有對皇后有怨念的。

提起她都是滿口稱讚,這樣的人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找一個別人家的孩子。又或是用血脈不純的孩子充當太子?!

若是敗露,莫說皇后,就是她身後的母族都難逃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