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君山北麓是怎樣一番景象,可如今呢?可曾有半分往昔豐饒的影子。”

“黃沙遍地,入目滿是沙礫,一抹綠色是何等的奢靡,早年氏族趨之若鶩分封此地,如今不是分崩離析便是煙消雲散,寧願成為遊魂似鬼魅般遊蕩也不願在封地存活,何故?無他,戰亂耳!”

“唯有結束韃子這年年南下打垛劫掠,各氏族封地不再受到韃子侵擾,族人安居樂業。”

這是上官陸第一次,第一次在除卻魏鵬之外的人面前談及自己的想法,而且說完之後,上官陸也沒有一絲的後悔,因為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拋開他與朱狄之間的約定不說,或者說就算沒有約定,這同樣是他上官陸的期望,馬踏金帳,終止韃子年復一年對夏族無休止的掠奪。

言畢,上官陸的眼神中其實是有那麼一抹失落,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心中有期待,程典與劉監如出一轍的吃驚以及神色中更多的慎重,讓這種期待逐漸消失。

同樣,自震驚中漸漸緩過神來的程典和劉監看向上官陸的眼神也只有吃驚,畢竟已經與上官陸共事相當長一段時間,知曉上官陸的為人,不是那口出妄言的狂妄之輩。

“江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看到上官陸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失落,程典不過是猶豫片刻便婉言勸慰道。

此刻,上官陸也已將自己心中的狂熱隱藏起來,笑著淡淡回道:“程典,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我不會自不量力盲目而動,定會深思熟慮量力而行。”

當然,上官陸如此,並非寄希望於一番豪言壯志就讓他二人信服,既是坦承相告,也是一種試探,只是結果並不是很理想。

“江頭,若有朝一日真達成所願組建軍伍遠征,我劉興奎這邊軍老卒願為陣前一老卒。”

就在這時,一直垂首不語的劉監突然抬起頭來,看向上官陸目光炯炯擲地有聲的請求道。

“老劉,你···”

就在劉監出口之後,一旁的程典滿臉不可思議,不可置信的眼神就連上官陸都感到有些奇怪。

“程老哥,過去的只有時間,不是我們自己的心。發生的終究已經發生,我不能欺瞞自己,更不想欺瞞,不想一生都自責悔恨。”劉監看向程典搖著頭,自嘲之餘似是又作出決定,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決定。

對於程典和劉監的過往,上官陸自然不清楚,此刻他二人神色間異常,猜測到應該是與劉監過往有關,儘管好奇,卻壓在心底並未詢問。

似乎是察覺到上官陸的疑惑或是好奇,劉監看向上官陸搖著頭低聲道:“江頭,有些事只能想而不能說,情非得已還望見諒,告辭了!”

上官陸點頭示意,微笑不語,程典卻是在劉監離去後,似是解釋又似是致歉般的說道:“江頭,老劉這事是他的一個心結,何日開啟心結,想必他自會說與江頭你的。”

上官陸:“無妨。”

緊接著,上官陸正正心神,這才又問道:“程典,儘快將兵卒和軍械補撥到各軍所,增強各所寨戰力。”

“好,江頭。”

儘管因劉監方才的言語而有些失神,程典依舊能夠聽出衛正語氣中的焦慮和急切,見禮之後便匆忙離開衛正堂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