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彝,為官一方體恤民情,革除鄙俗,更是在大明國破之後和陳子龍一同舉兵抗金,死之前最後的意志,更是賣了自己的所有家當,充做軍餉,和建奴打到底。

而徐孚遠,年少和陳子龍夏允彝談到過如何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時,曾經慷慨道:“百折不回,死而後已。”

同樣也是堅持抗金,更是在南明小朝廷滅亡之後,跟隨鄭成功去了臺灣抗清的壯士。

這些人吧,面對他們的老朋友李雯投清之後的高官厚祿不為所動,更是將李雯開革出了他們的小團體。

這種有著濃烈忠君報國思想的文人,朱由校當然想用。

然而一聽到夏允彝說,陳子龍興許已經沒了之後,朱由校的心頭就猛然顫動了一下。

甜膩膩的!

這可都是朱由校打算留給自己以後使喚的有氣節也有能力的文人啊!

沒了?

總不可能說,這一波夏允彝他們,就給他們幾社的那幫子人全部給一船送了吧?

想到這裡,朱由校雙眼一眯,看著夏允彝道:“夏允彝,朕問你,你們這一船人,有沒有一個叫徐孚遠的?”

聽到朱由校的話,夏允彝眼中閃過一抹驚駭。

捫心自問,夏允彝自躊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天啟帝,可是為何天啟帝似乎對他的朋友圈,如數家珍一般?

陳子龍倒也就罷了,畢竟陳子龍的文名偌大,只是被閹黨所壓制,不能出官而已。

可是徐孚遠,那可是權奸徐階的親族!家中榮華富貴,更是松江府一等一的豪門。

按理來說被保護的極好,幾乎不為外人所知的徐孚遠,為何也會在天啟帝的視線當中?

天啟帝難道真的是天神下凡,才能洞察一切麼?

夏允彝心中暗頌夫子所說的子不語怪力亂神,眼中卻是帶著惶恐望向了天啟帝道:“陛下,闇公出自徐家,此行之前,被禁足了,所以並未出海。”

聽著這話,朱由校眯起的雙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啊對!

自己咋就忘了,那些前朝的大貪官呢?

嚴嵩抄了家沒錯,可是徐階可是依舊家大業大來著!

近三十萬畝地的徐家,刮一層油,估計不會比老魏太監傾家蕩產來的少。

畢竟老魏太監掌權的時日尚短,哪怕是卯足了勁去搜刮,也比不上數十年首輔。

更別說徐階可是在下臺之後,還能影響當朝首輔,罷免官吏的。

這個被罷免的官吏,就是海瑞,那個清廉到天下人都崇敬的官員。

徐家此時若是倒了,雖然說當初的那批苦主應該已經看不到了。

可是這雖遲但到肥了國家的事兒。

也不是不能幹啊!

想想原本歷史上的清朝,嘉慶逼死了和珅,查獲的家資何止億萬。

和珅跌倒,嘉慶吃飽!

再想想原本歷史上的大明,崇禎幹掉了老魏太監,結果還不是窮的滿朝找人要錢?

為啥,大頭都進了官紳的兜裡啊!

朱由校兩眼逐漸亮起,嘴角笑的,越發放肆了起來。

一個徐家,可不夠呢!

夏允彝這給自己開了一條新的創收方式,朱由校倒也樂得給他好好上上課了。

“唔,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朕,就好好回答回答你的問題。”

“夏允彝,你覺得,商稅和礦稅,收到了老百姓的頭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