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只是想要變得有錢一點,能夠改善一下生活,才把你獻出去的嘛……”他繼續碎碎唸叨著,“誰知道那臭男人忽悠我,才把你害成這樣,這全是他的錯,可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說著說著,他就把錯誤全部推到了別人身上,自己則撇得乾乾淨淨。

雲清影面露嫌惡,這個男人的為人真是一次又一次重新整理她的底線,她實在是想象不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像他這麼噁心而且又不要臉的人。

“現在爸爸也很可憐,我一分錢都沒得到……如果你在天有靈,能不能保佑爸爸發大財?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最聽爸爸的話的!”

“我聽那臭男人說,你的魂魄逃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你現在在爸爸身邊嗎?你能不能幫幫爸爸?”他突然佝僂著身體站了起來,神經兮兮地左看右看。

雲清影輕輕摩挲著手中裝著張凌然的小瓶子,心裡一陣陣刺痛,他聽到這一番話該有多傷心吶。連孩子死了都要再想利用他,這男人得有多……

她很恨地搖了搖頭。

這時,瓶子裡傳來一陣陣異動,雲清影拿掉瓶塞,張凌然從裡面飄出來,懵懂著大眼睛問:“爸爸在說什麼呀?”

“什麼是發財?什麼是獻出去呀?”

雲清影的心更痛了,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說了一句善意的謊言,“其實沒有什麼事,他只是在向你道歉,說沒有照顧好你。”

“真的嗎?”張凌然眨了眨大眼睛,他總覺得好像不是這樣的,但姐姐既然這樣說,他就相信了!

“嗯。”雲清影點頭,眼神意味不明。

張庭四處打量一番,沒有見到任何其他的異動,不知道是釋然還是失望,悠悠嘆了口氣,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雲清影不動聲色地跟上,約莫到大路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從路邊的草叢裡衝出來,揪住了張庭的衣領,眼神宛如刀子一般銳利,語氣惡狠狠道:“張庭!你這個狗男人,我已經報警了!你別想逃!”她死死揪住他的衣領,雙臂青筋暴起,看上去分外嚇人。

聽到“報警”二字的張庭神色明顯慌亂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拉扯到一旁,“瘋女人,你在瞎說什麼?!你報什麼警?”

“呵,你還敢說?”齊蘭茹赤紅著雙眼,看上去分外恐怖,她撕扯著嗓子怒吼,“你敢跟我說然然的失蹤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說著,她又要衝上去抓住張庭的衣領,張庭側身躲開,她只能抓到他的衣袖,幾番用力之下,刺啦一聲,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張庭乾脆把外套脫掉,只剩一件單薄的襯衫在身上,他衝上去 狠狠給了齊蘭茹一巴掌,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齊蘭茹的偏向一邊,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但她卻顧不上自己,她笑得絕望,“張庭,你反應這麼激烈,是不是然然他已經出事了?”

張庭再一次的閃躲,他粗著嗓音叫喊,“那孩子從小就不聽話,他在外面亂跑,跑丟了,關我什麼事?!還有你這個做母親的,看孩子不應該是你的事嗎?來找我做什麼?誰生的誰負責!就是警察來了,也是第一個找你!”

“你怎麼能這樣不講理!”齊蘭茹崩潰,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滴落在地上。

看來,齊蘭茹還不知道張凌然已經死了的事實。

看著他們的爭吵,雲清影的心一寸一寸地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