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毣卻對老管家自告奮勇道:“我倆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我身邊的這位小郎君就是醫術高手,與季儒乃是好友,特來為季儒問診。”

“原來如此……”

一聽張毣說出的來意,老管家的面色緩和了不少,連忙開門將張毣和衛弘引了進去:“兩位小公子請隨小老兒過來。”

楊府的內院中,一道中年男子發出的急切聲音穿過一道丈半高的院牆傳了出來。

“諸位都是蜀中名聲在外的醫者,只要能救好我兒的急病,必有厚報!”

楊府的老管家帶著衛弘和張毣兩人穿過了圓拱門,到了內院,就瞧見一群發須灰白的醫者面面相覷,皆是流露出一陣為難的神色。

更有甚者,連忙擺手道:“楊家主,令郎的胃病是蠱蟲急症,老朽在蜀中行醫多年,就從未聽聞過有人能治好這種絕症……”

楊氏家主楊奉聞言,已經氣得神經暴起。

自己不惜花費重金請這些人來為自己的兒子治病,孰能料到自己兒子都疼得昏迷了過去,這些自稱杏林聖手的醫者卻說著如此喪氣話!

張毣是認識楊汰父親楊奉的,不用老管家引薦,張毣就主動說道:“侄兒張毣,見過楊世叔,這位是衛弘,我們是來探望季儒的。”

“原來是遠思啊,那這位就是臨邛平定黃元叛亂的少年軍候衛弘了吧,有勞你們費心了啊。”

楊奉身為蜀中世家,訊息靈通,近來一段時間聽聞過衛弘的名聲。

雖然楊奉有心結交,但自己的嫡子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讓他如何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了,只能打一個場面上的招呼。

張毣連忙自告奮勇道:“世叔,不必如此客氣,就讓我們進去瞧瞧季儒吧,我帶來的衛兄弟精通醫術,說不得能治好季儒的病呢!”

楊奉面露難色,原先他想讓府中管家招待好張毣和衛弘的,可一聽到這麼多的醫者斷言自己的兒子得了不治絕症,心中早已經失了分寸。

楊奉看向了衛弘,確認道:“賢侄真能救我兒性命?”

衛弘那裡敢託大,但也不願意在此掐滅一位老父親的希望,想了想才說道:“我曾在青城山跟過一位名醫修行,略通醫術,若是能醫治好季儒兄,我必定是不遺餘力!”

果然,楊奉聽聞這話,眼中重新燃起了神采,也不管是不是病急亂投醫,連忙讓人將衛弘、張毣兩人引入內院。

轉過三道院門,推開一扇屋門的剎那,撲面而來一股腥臭的氣味。

衛弘皺起眉頭,這是嘔吐物的氣味,前段時間在臨邛,他聞見類似味道很多次,所以他的反應並不強烈。

忍著這股刺鼻的味道,衛弘和張毣跨進了屋內,只見楊汰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身邊只有一位模樣年輕大方的姑娘在悉心照料著。

一同進來的楊府老管家介紹道:“這是我家公子的好友,出自巴西郡句氏,你們可喚作句小娘。”

誰知那女子性情直率,竟直接說道:“德叔,不必有後顧之憂,小女句繁,已與汰郎三書六禮,現在乃是堂堂正正的楊氏妻。”

張毣摸了摸鼻樑,連忙化解尷尬道:“早就在季儒處聽聞句氏女的風采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英姿颯爽!”

衛弘則是看了一眼陽臺病入膏肓的悽慘模樣,並未和句繁寒暄什麼繁文縟節,徑直說道:“我來看看季儒兄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