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之議後,一眾屬吏各自退下,各司其職。

見眾人散去,諸葛亮站起身。

一直在旁聽事的黃喬見狀,為諸葛亮推過來四輪車。

諸葛亮則是習以為常地徑直坐上去。

見到這種場景的衛弘,亦是疑惑地皺起眉頭。

黃喬明明是東吳來的異鄉人,比自己來成都差不了多長時間,怎麼成了照顧諸葛丞相起居的親隨?

沒有想到黃喬是這麼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明明自己有這麼好的渠道,也不告知自己一聲,簡直枉費了自己給他吃那麼多的百里坊糕點!

這些想法,也只是在衛弘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跟著眾人的身後,聽著諸葛亮座下四輪車的軲轆壓過長廊下的木板聲音。

衛弘突然頓住了腳步,看著黃喬推著四輪車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黃喬……黃……喬……”

大概是覺察到了停下腳步的衛弘,張裔回過頭來看著他,摔了一個眼神讓他跟上,勿要在諸葛丞相面前失了禮節。

不多時,眾人就走到了內院中廳。

相比前院熙熙攘攘的各類屬吏走動的嘈雜聲,園景別有生趣的後院顯然要安靜的多,只能聽見清風吹過竹葉的簌簌聲。

廳中有一屏風,上面掛著的是一副大漢十三州的地圖。

坐在四輪車上的諸葛亮,被黃喬推回來面對張裔、衛弘兩人,諸葛亮殷切地囑咐道:“君嗣,有人已經將人情求到了吾面前了,近來冶金治所的變動著實不小啊……”

張裔則是見怪不怪的答道:“丞相,臨邛曲和五兵營已經交由蒲元全權負責,為了避免麻煩,這一部分已經移駐臨邛,專心鑽研鍛造新式的鋼製兵器,不會受到這些人的干擾。”

諸葛亮點了點頭,冶金治所變動的餘波已經驚擾到了他這裡,就別說身為當事人的張裔了。

此時的諸葛亮只能對張裔點頭勉勵道:“如此甚好,只是辛苦君嗣了。”

張裔則搖了搖頭道:“丞相言重了,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這是裔分內之事。”

諸葛亮頷首,抬起羽扇示意張裔坐下,然後對衛弘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偏過頭對張裔笑著說道:“此子老成,謀略盡藏於胸壑中,先前在前廳議事時,並未說實話。”

張裔只能乾笑著回道:“丞相高看了,衛弘先前擔任的不過只是益州郡府的主簿,臨邛曲的軍候這一類的小職位,豈敢在軍國要事上亂議呢。”

“這就是君嗣有所不知了……”

諸葛亮看著張裔說完,諸葛亮偏過頭看著衛弘,柔聲說道:“吾已然知曉你所說的五路大軍舉世伐蜀之事,結合洛陽密探遞來的訊息,基本可以確認無誤。應對之策和吾所想幾乎一樣,但你為何偏偏說應對南蠻王孟獲一事,會有所紕漏呢?”

諸葛亮這話中隱藏的資訊頗多,幸好衛弘心思活絡,先前已經推測出來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