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轉過身來,看著李嚴問道:“尚書令,給孤擬旨,葬父皇於惠陵,諡曰昭烈皇帝,尊皇后吳氏為皇太后;諡甘夫人為昭烈皇后;糜夫人亦追諡為皇后。升賞群臣,大赦天下!”

李嚴看著面前這位忽然變得沉穩許多的太子殿下,心中忽然有些好奇,先前太子劉禪對諸葛孔明表露出來的膽怯恭讓,究竟是情真意切,亦或是逢場作戲?

然而依仗李嚴的城府,這些想法不過是一瞬之間的念頭,在劉禪吩咐之後,李嚴就很快應下。

漢天子之前已經默許諸葛孔明在益州開府建牙,而這道舉措大大分散了尚書檯的權柄。

這讓李嚴更願意待在犍為郡做一個實權太守,也不願意來成都做一個花架子似的尚書令。

因此,對於太子登基後能夠親政,自是李嚴所希望能看見的局面。

劉禪將這些事囑咐完後,才悲痛的盯著天子棺槨說道:“父皇之命,孤不敢不從也,父皇之心意,孤亦不敢不察也。孤當遵循漢家舊制,為父皇守孝三日後,再擇良日登基。諸卿勿要苛求了孤大漢百姓,國喪期間,民間風俗一切如舊。”

李嚴率先叩首道:“殿下聖明!”

隨著李嚴表態,此時聚集在皇宮大殿的諸多臣卿紛紛叩首稱讚道:“太子殿下聖明!”

劉禪上前扶起了李嚴,言語懇切:“孤年幼,相父與正方公,俱為父皇指派給孤的輔命大臣,孤當如敬重相父一般,倚重正方公。”

似是聽懂了太子劉禪言外之意的李嚴,面色不悲不喜,只是恭敬應道:“臣肝腦塗地,亦不能報陛下與太子殿下知遇之恩矣!”

劉禪點了點頭,放開了李嚴的手臂,然後回到了棺槨前,繼續聲音低沉地嚎哭著。

倒是李嚴,看了好一陣的劉禪,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眼中也流露出一絲無奈。

……

……

每日翻看文書,偶爾出去打獵的黃喬,接到了一封家書,頓時神色不安起來,趕緊叫來黃果,將這封書信遞給他看。

衛弘問其原因,黃喬答道:“家母來信,說是我父親病重,卻讓我和果兒不必因流言蜚語而擔心,只管做好份內職責,勿要回家探望。”

聞言,衛弘也是一怔,心中好奇蜀中哪戶人家竟然對自家子女如此嚴苛,視朝廷王命重於一切,連老爹病了都不允許他們回去探望。

黃果顯然沒有像黃喬那般心中慌亂,將書信收好後,提醒道:“兄長,這幾日趕緊將降卒事宜統計好,爭取早日回京覆命。”

黃喬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對!是得抓點緊,這幾日太大意馬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