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裔越想越氣,他與孟光同僚多年,交情匪淺,尤其是得來曲轅犁一事,聽說是在少府中發揮了大作用。

如今只不過勻借一些鐵料,不僅不借,居然還對自己冷嘲熱諷,當真是個過河拆橋的老匹夫!

瞧著友軍支援這最後一點希望也沒了,蒲元又要上前一步,繼續向張裔建言自己的提議。

卻不想,這個時候司金中郎將官署中的主簿一陣急跑了過來,來不及對張裔和蒲元作揖行禮,就著急忙慌的說道:“中郎將,元校尉,是臨邛曲,臨邛曲的生鐵送過來了!”

蒲元算算日子:“今日不過是三月中旬,怎麼這次臨邛曲的生鐵送來的這麼早。”

張裔摸了摸鬍子解釋道:“老夫知曉這衛弘還是顧全大局的,應該是猜到了上月鐵料供應不足,所以將這段時間提煉的生鐵趕緊送了過來。”

蒲元皺起眉頭,他已經從張裔維護衛弘的語氣中聽出來了,中郎將並不想更換衛弘的臨邛曲軍候一位。

蒲元心中生出慍怒,對那衛弘更是感到厭惡,看著官署主簿問道:“臨邛曲送來了多少生鐵?”

“一萬鈞……”

聽到這個數字,張裔皺了皺眉頭,這半個月過去了,怎麼臨邛曲才送過來一萬斤生鐵?當真僅僅是來解決燃眉之急的嗎?

不過張裔心中雖是如此揣測,卻對蒲元吩咐道:“元校尉啊,暫且將這一萬斤生鐵拿去鑄造,好在能解決這幾日的燃眉之急。”

話音落地,卻見到蒲元根本不為所動,站在原地只盯著那官署主簿。

官署主簿出聲提醒張裔道:“下吏是跑過來了,說話有些不清楚,中郎將,臨邛曲此番送過來的生鐵,在賬簿上,是一萬鈞,不是斤。”

鈞……斤……賬簿上小小的兩個字,相差的可是三十倍啊!

張裔震驚,甚至是覺得有點驚悚,不敢相信這個數字。

蒲元不能相信地搖了搖頭,看著官署主簿確認道:“你確定沒有記錯?是斤不是鈞!”

官署主簿點了點頭回道:“下吏已經多番詢問過了,是鈞不是斤,斤是不可能的,臨邛曲的車隊已經抵達冶金治所的倉庫大門口了,下吏掃了一眼,其量絕不下於三四萬斤。”

張裔大手一揮,立即吩咐道:“快快……快!將送來生鐵的衛弘叫過來,老夫要親自問話!”

官署主簿卻稍稍猶豫,頓了兩三息才回道:“此番押送生鐵來冶金治所交差的,並不是衛軍候,而是衛軍候帳下主簿,蒲季。”

張裔卻提高了一份音調說道:“那就將蒲季叫過來,老夫要親自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