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敏頗為欣賞地點點頭,讚歎道:“這可真是一篇好序啊,有這一篇序在此,一張入宴請柬足以價值千金!只是……這惠連和康樂又是何人?金谷酒數莫不是新近流行的勸酒辭令?”

端坐在下位的張鬱老老實實的轉述道:“弟子也曾請教過衛兄,衛兄說惠連和康樂是子路與顏回一類的先賢,金谷酒數是自罰三杯的意思……”

“此子狂妄!”

來敏皺了皺眉頭,臉色也嚴謹了一些,呵斥道:“竟敢拿不知名的小人物比類顏回和子路這等儒門聖賢。”

張鬱自是不敢為衛弘申辯,他也發現也沒有必要去申辯。

雖然來夫子極為不喜衛弘的這一點,可照樣對手上的詩卷愛不釋手,很快就將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其餘兩篇《水調歌頭》和《行路難》。

細細默讀兩邊,來敏便看向張鬱問道:“這兩篇詩文乃是新體,直抒胸臆詞達而已,略微一讀便可感受到一股悲悵之情,難道那衛弘近日來遇上了難事?”

張鬱搖了搖頭:“不知。”

“妙啊,僅僅這三篇詩賦一出,我大漢文風當不遜於曹魏了!”

來敏看到了這三首詩賦更大的作用。

如今天下三分,曹魏勢大,這不僅表現在武功上,還包括文治。

世人皆知曹氏父子三人乃是文壇大家,但想起大漢天子的卻多半是織蓆販履之徒的第一印象。

雖然來敏深知陛下極為禮重儒士,但架不住陛下自己也不愛讀書啊!

陛下的文采風騷在文人士子中的名氣,和那國賊曹阿瞞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再加上益州偏安,世人皆認為大漢國祚已亡,蜀漢割據地方不過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疥癬之疾罷了。

大漢若想與曹魏勢均力敵,不僅需要軍隊武備上的勝利,更需要文風一掃前頹的革新。

好讓曹魏和孫吳的百姓知曉,大漢還有明君賢相,還有百戰百勝的雄師,還有文采斐然計程車子,大漢仍舊是獨斷乾坤,秉承社稷的大漢!

來敏忽然叫道:“蒼然啊……”

張鬱連忙應道:“弟子在!”

來敏徐徐說道:“將老夫這半輩子注經立說的一套著作帶回去,交給他衛弘,若是他有閒暇,可來老夫這府上坐坐。”

張鬱一愣,知道來夫子的此舉意味著什麼,心中雖然驚詫不已,但神色上還是忍下了,點了點頭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