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整個人的氣勢極為明顯的發生了驟變。

“憑什麼?”

“他殺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因為他,我們收集的不少證據都被迫作廢!不讓他償命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你竟然還讓我放了他!”楚夜厲聲道。

程晚顯然知道楚夜會情緒激動的反駁,她神色冷靜,語氣平緩:“這是上面的決定,你我都無權干涉,放他回謝家也不是等於放過他,謝家人會限制他的行動,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他走出謝家的管轄範圍內。”

“這叫什麼懲罰?!”楚夜氣的腦仁都要爆炸了。

“就這樣重拿輕放,我們會讓所有信任我們的人徹底失望!你讓我怎麼跟那些受害者的家屬交代?我怎麼面對他們?難道我要說,兇手抓到了,但是我必須放他回家?!”

“就因為謝家家大勢大,我們就要屈服,就要讓他們凌駕在法律之上嗎?!”

程晚沉默了下來,她擱在桌面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隱忍不住的輕微發抖。

但是楚夜只看到了她沉默的迴避。

“程晚!你我當初選擇做聯邦的執法者,難道是為了有朝一日替那些貴族洗白脫罪的嗎?”

楚夜失望的看著她。

當初,兩個人意氣風發,一路透過聯邦的考驗,少年意氣風發,勢要以自己之力,維護世界的和平。

可是現在,他看到的是自己昔日的夥伴,成為一個官場上圓滑世故的老油條。

正義,信仰消失的一乾二淨。

“我不同意放人,我會以自己的名義,再向上面......”

“人必須放!”程晚猛地站起來,怒意翻騰,一雙眼睛就像是利刃一樣:“給我出去!”

楚夜一怔,咬緊了牙冠,大步的走了出去。

程晚一下子失了力,坐到椅子上,撐著額頭,只覺得頭疼不已。

她也想做個純粹的人,她也想維護世界所有的不公,可是以她的能力,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讓譽恆終生無法離開克林儲首。

程晚心有些涼。

她站的地方高,比楚夜看的更清楚。

聯邦內部的分裂和黨派四起,無主派和共和黨的關係越發水深火熱,讓這個曾經公信力最高,最強大的執法機關搖搖欲墜,利益交雜,敵對攀咬,腐朽殘破。

這個聯邦,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聯邦了。

程晚響起自己今天剛提交上去的計劃書,申請全球範圍內尋找著周家後代,不到兩個小時就被人打了回來,自己還被上司狠狠地一頓臭罵。

認為她異想天開,提出可笑的想法。

真是見了鬼的,平時做申請沒個三五天壓根沒信,今天不到兩小時就來電話親自罵人了。

再不行,她就辭了這破地方,投靠守護者聯盟,或者蝴蝶去!

程晚想起那些政客的嘴臉,恨得牙癢癢。

儘管在不願,楚夜還是陰沉著臉去了譽恆的禁閉室,譽恆的狀態很差,但是身體恢復的倒是越來越好。

楚夜冷冷的看著他,只覺得秦霧真是太好心了,給他用那麼貴的藥劑,就應該來個催命針。

譽恆被他看的心裡直發毛,忍不住恐懼的想,是不是自己要被判處死刑了。

沒料到,他聽見楚夜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你可以回到謝家。”

譽恆以為自己這幾天受到的刺激太多,腦子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