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攬月殿。

瑜貴妃還沒睡,正坐在昏暗的偏廳裡,翻閱著手裡的書。

不多時,宮女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半蹲在她的身側低聲道:“娘娘,邱公公死了。”

聞言,瑜貴妃點了點頭,聲音如環佩撞擊一般清脆柔美:“佛蘭縣主把藥送去國醫堂了嗎?”

“已經送去了,縣主差人來回報,說安王殿下已經醒來,沒有大礙了。”

“嗯。”瑜貴妃合上了書,輕輕放在桌上,打了個哈欠道:“明日辛月夫人入宮,上下不可有懈怠,否則本宮定不饒恕!”

“是!”

翌日。

洛梵煙一大早忙著喂貓餵狗的時候,謝今弦忽然出現在了沉香榭。

“王爺有何貴幹?”洛梵煙懷裡抱著小奶貓,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付言才被帶去了哪裡,你可知道?”謝今弦站在那裡,聲音毫無波瀾。

“不知道,陛下那麼在乎人才,想來也是安置在妥善的地方照顧治療了。”

一邊說著,洛梵煙一邊把吃飽的小奶貓放到簍子裡,遞給青黛待下去照顧,隨後開始餵狗。

“人才?”謝今弦忽然嘲諷地冷笑了一聲,隨後蹲下身子,拿起了一隻最幼小的小狗,道:“在你心中,人才的定義是什麼?”

洛梵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在某個方面有過人之處,才能算得上是人才了。”

“那你認為,付言才在什麼方面有過人之處?”謝今弦說著,摸了摸小狗崽的嘴,“嘖”了一聲:“還沒長牙?”

“我又不認識他,我哪兒知道他在哪裡有過人之處。”

洛梵煙從他手裡拿走小狗崽放一旁,嘟噥道:“但是能考上同進士,也不算是個庸碌之人。

而且他都還沒有正式入仕,即便是有一腔抱負也難展宏圖。

我無法客觀評論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只能從已知條件中做基礎判斷。”

一邊說著,洛梵煙一邊拿過幾塊碗,一一擺開後,往碗裡倒了差不多等量的羊乳。

小狗崽們一邊“唧唧”叫,一邊遵從本能地聞著香味朝著碗爬來。

看到這一幕,謝今弦沉默了下去。

直到六隻小狗崽都吃完奶,被洛梵煙挨個兒擦了嘴放進大方簍子,讓青黛帶下去後,他忽而道:“辛月夫人進宮了。”

“什麼?”洛梵煙猛地回頭,看著謝今弦:“瑜貴妃召的?”

謝今弦點了點頭。

洛梵煙深吸一口氣,正要說什麼的時候。

他又道:“昨日下午,謝蘭語也入了宮,幫著瑜貴妃送藥去了國醫堂,時勖也已經醒了。”

聽了這話,洛梵煙皺起眉頭看向他:“你是在提醒我,我娘今天入宮是有麻煩了嗎?”

“辛月夫人出身名門望族,又是當朝一品國夫人。

按常理來說,莫說是貴妃,即便是皇后,也不能輕易對她做什麼。”

謝今弦說著,伸出手攤開:“可她是你娘,便多了許多未知。”

“你什麼意思?”洛梵煙看著他空蕩蕩的手心,分外不解。

“這世上有一種天賦異稟的奇人,生來五弊三缺。”謝今弦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說的這種人,你應當瞭解。”

洛梵煙心裡一慌,嘴上逞強應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