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鬼王(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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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憾聞此,腳底算是踏實起來,招招硬朗,白狼哪能抵擋住,未過十招,便漏了破綻,吳憾尋到機會,長劍直刺向喉嚨,白狼躲閃不及,只能後仰,卻被船沿絆到,萬不敢發力維持平衡,任憑多半身子跌落江中,而那拖後腿的左腳卻被吳憾趕來的手抓住,用盡力氣把將入非入的白狼硬生生倒掛拽到船上。
由於落水,包裹白狼的衣物,緊貼了白狼周身,寬厚的體型,結實的肌肉一覽無餘,而那連體的帽子也已脫落,接著微弱的燭火以及月光,白狼那難以看清的臉此時稍稍露出了模樣,原來連體帽子包裹下的黑洞裡竟是塗滿黑色偽裝的臉。江水沖淡了白狼的臉上的偽裝,一個模樣還算俊俏的臉頭一次呈現在鬼市之中。
吃了敗仗的白狼,除了瘋狂的喘著氣息,如同一個將死之人,側臉仰天躺在自己的船中,吳憾也喪了大半力氣,正喘著粗氣緊盯著白狼生怕其有所不軌。
“要出大事了。”獨眼和一葉飄異口同聲的喃喃道。
“要出什麼事?”小爺向獨眼問道。
“鬼市的規矩,賣家一旦洩露了真身必死無疑。要麼自殺要麼護身動手。”
遠遠圍觀的買賣家,雖是冷漠,見白狼露了真身,不禁怯怯的小聲議論起來,估計也是在討論白狼的死法。
白狼瞬間成為江心鬼市的焦點,所有人都在等待白狼。他之所以死一般仰天躺在船內估計也是在想如何告別人世。而吳憾並不知鬼市這等殘忍的規矩,但為防止白狼報復,吳憾仗劍立在白狼身旁,死死盯著。
白狼喘勻了氣息,緩緩坐起來,臉上黑色偽裝已褪去了大半,眉宇間透出無比的恨意,他望向吳憾,惡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是你殺了我。”
吳憾哪裡懂得白狼的意思,反問道:“毫髮無損,怎麼能說是我殺了你?”
白狼沒有回答,而那些遠遠避開的鬼市買賣人的討論聲越來越大,人群中似是有人已經認出白狼的真實身份。
摸不著頭腦的吳憾正欲再問,卻見白狼踉蹌著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小巧陶瓶。吳憾以為白狼又要防毒,緊繃了肌肉橫起長劍,指向白狼說道:“你方才防毒我沒有計較,若是再施毒,定不饒你。”
“哼哼……。”白狼依舊沒有回答,僅是冷冷的哼起來,隨後拔出瓶塞,倒出一粒黑丸。
“放下,我不會殺你!”吳憾生怕白狼再做放毒之事,呵斥道。
“吳憾,是你殺了我!”白狼又重複了之前所說的話,隨即把黑丸送入口中,吞嚥下去,隨即如同發瘋般大笑起來。
“哈哈,看到了嗎,是吳憾殺了我,我可是鬼市鬼身,外人殺不得,外人殺不得,哈哈……吳憾鬼首勢必殺你,哈哈哈……”
白狼瘋一般的狂笑,令沉寂了數十年的鬼市第一次有如此大的喧囂,江心無任何屏障,狂笑無任何阻擋直衝了雲霄,似是到達了那還在西半天逗留意圖看熱鬧的月亮,當然更是穿越鬼市向四面迅速衝去,直到了岸邊,又夾了塵土衝向江陽外城的南大門,驚起城樓上,正在瞌睡的守門將士。
“哪來的動靜?”聞到這般狂笑的守門將士相互問道,迅速來到城牆沿邊。
“聽聲音好像是來自江上。”一將士應道,幾位仔細向南望去,僅看到江面幾點火光,除了這瘮人的狂笑並未有什麼異樣。這才放鬆握緊的長矛。
“估計是哪個漁夫瘋了,天亮就知道了。”將士找著安慰自己的藉口,紛紛散開。
白狼的狂笑被自己的咳嗽中斷,而咳出的並不是平常的唾液飛沫,而是暗紅的鮮血。
“是,吳憾殺,殺,殺了我。”白狼努力重複這句如是認定兇手的話,一頭栽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