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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淵等了一天,手機裡有無數電話打進來,郵箱裡是躺著十幾封未讀,也沒等到古辭辭關於帖子的任何解釋。

他當然沒將帖子的內容放在心上,這些事不至於看在眼裡,但以她早上的表現,她現在不該緊張、不安、解釋誤會,可直到放學,沒有一個電話進來。

沈光耀看看時間:“陸少。”

“人都到了。”

“已經等著了。”

陸之淵起身:“走。”手機依舊在手裡沒有交給秘書。

……

月色遮住了星光,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幽靜的佇立在城市的郊區,安保措施如一座巨大的堡壘,將這座散發著千年古韻的宅院圍的滴水不漏。

朦朧的夜色下,靜謐的設施澆灌著別出心載的草木;魚兒穿過龐大的假山流水,環繞半個古宅,曲折環繞的長廊中燈光搖曳。

二樓裝修古樸的臥室內。

陸之淵洗完澡出來,肌肉迅猛的張力和流暢的線條如一頭隨時撲食的猛獸,伺機而發、殺機蠢蠢欲動,可這一切很快被他一張平靜到溫和的臉壓的一絲不剩,彷彿身體的訊號才是錯覺。

他看一眼手機,依然沒有任何資訊。

陸之淵將毛巾搭在屏風上,古鐘下的夜明珠與燈光相映成輝,將多寶閣上的瓷器映的越發溫潤如玉。

外面的聲音響起:“陸先生,鄭老爺子來了。”

“讓他在樓下等。”

“是。”

陸之淵換好衣服,連最後一絲野性壓蓋住,看著桌上的手機,還是拿起來,下樓。

夜越來越深,月亮爬過來樹梢,古宅的燈熄滅了一半,客人早已經離開。

書房內,造型粗狂的古董時鐘已經走過十一點。

陸之淵靜靜地坐在漆黑的書房裡,這個時候宿舍已經熄燈,他手機裡依舊沒有資訊。

所以——太忙忘了?陸之淵緊繃的後背慢慢靠在椅子上,更慢的把玩著手機,臉上最後一點表情也早已淡了下去,只留下空洞的無喜無怒。

不解釋?

為什麼不解釋?

他不值得?

還是後悔了。

陸之淵眼底的冷意漸漸浮現,但很快又被他壓下去,仰起頭,視線停在雕樑畫棟的屋頂上,可一瞬間爆發的負面情緒剎那間吞沒了周圍的黑暗。

陸之淵嘆口氣,放在椅臂上的手早已泛白,手指陷入木屑裡,血一滴滴流了下來。

他的臉卻看不出任何不同,全身的力量剋制著身體裡蠢蠢欲動的情緒,卻有什麼肆無忌憚的灼燒著他的感知,企圖喚醒他心底深處的秘密和恐懼。

陸之淵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思緒冷靜到淡漠,何必呢,一點小事而已,目光堅定的凝聚,不屑於任何陰霾被從記憶裡挖出來,暴屍荒野,認人觀賞、肆意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