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翠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朱家父子這樣的奇葩。

和他們生氣,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嚴重懷疑朱老漢的前婆娘,不是病死的,是被這父子倆氣死的!

吳翠翠氣憤離去,木頭做的房門,被摔的叮咚響。

朱老大手捂著臉,順著窗戶,望著吳翠翠走遠的背影,邁步走到朱老漢身旁,“爹,你是不是背地裡,又給吳翠翠那個臭婆娘錢了?”

朱老漢眉頭打結,面對兒子的質問,他無奈嘆氣,“沒有。”

本就是寡言少語的人,面對強勢的兒子,朱老漢的脊背永遠是彎的,直不起來。

“你沒給她錢,她哪來的銀子,二十五兩雪花銀,可不是二十五個銅板。”朱老大不相信朱老漢,心中預設吳翠翠就是奸懶饞猾的敗家娘們,就算日日出去擺攤,也不可能賺到那麼多錢。

一定是朱老漢揹著他們兄弟,又偷偷給吳翠翠的。

親爹是個軟骨頭,朱老大一直看不慣朱老漢,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他們兄妹被吳翠翠折磨虐待,朱老漢這個當爹的,畏懼吳翠翠,護不住他們,這也埋下了朱老大性格霸道強勢的根源。

“爹,你不承認沒關係,反正我不會讓吳翠翠,拿著我們賺的錢,出去逍遙,明天你給她休書之前,我會想辦法把錢都要回來。”

朱老漢笨嘴拙舌的,解釋不清楚,只能乾巴巴地勸道:“老大,你別胡鬧。”

“什麼叫我胡鬧!”朱老大眼睛瞪得溜圓,理直氣壯道:“吳翠翠打了我兩個巴掌,我親孃都捨不得打我,她一個當後孃的,憑什麼打我!”

堂堂七尺男兒,被女人當眾打了兩巴掌,朱老大無法消化。

如今不是被夥計們追著喊打的時候,朱老大又硬氣起來,面子必須找回來。

而且,還要當著朱家老小的面找回來。

朱老漢拿著菸袋鍋子敲著土炕,指著朱老大道:“你啊你,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爹,我可是你爹親兒子,你必須支援我,難不成你是和吳翠翠做了多年夫妻,心疼她了?”

朱老漢是個軟蛋,朱老大自認為和朱老漢不一樣,也不屑於和朱老漢一樣。

朱老漢痛心疾首道:“這是心疼不心疼的問題嗎?老大,你別太過分了,明天踏踏實實過個團圓節,不行嗎?”

在外面忙一年了,就盼著回家團聚。

朱老大卻非要挑起事端,鬧得住家不得安寧,這又是何必吶!

“爹,我和老二老三老四都商量好了,你就別管了。”朱老大不聽親爹的勸告,堅決道。

兒大不由爹。

朱老漢心裡清楚朱老大是個倔脾氣,他無力阻止,只能搖頭嘆氣。

明天啊!

保準又是雞飛狗跳!

吳翠翠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沒看見張氏的影子,去張氏的屋子看了看,張氏正抱著大丫二丫,低聲抽泣。

大丫二丫舉起小胖手,笨拙地幫孃親擦眼淚,“孃親,別哭了,爹爹壞,咱們不理他。”

見吳翠翠來了,張氏吸了吸鼻子,從炕上站起來,聲音嘶啞地叫了聲娘。

“娘,我沒事,大妹她們都去隔壁了吧,到點了,該做晚飯了,我這就出去幫忙。”

“幫什麼忙!你別走。”吳翠翠拉著眼圈紅紅的張氏,說道:“他們不吃就餓著,少吃一頓,都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