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翠不是來催張氏的做飯的,而是打心眼裡心疼這個兒媳婦。

“事情已經說開了,是朱老大自己小心眼,和你無關。”

話雖如此說,但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猜疑她和別的男人搞破鞋,罵她是賤人。

這對於女人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張氏眼圈一熱,淚意上湧,忍不住又想掉眼淚,“娘,沒事,老大就是這個脾氣,嫁過來這麼多年,我早就適應了。”

朱老大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只不過是,有時候太要面子了,說出口的話,也太傷人!

原主活著的時候,一心只顧著自己和吳老二一家,沒在意過張氏和朱老大的感情。

在吳翠翠的記憶裡,只知道張氏是個能忍的性子,平日裡輕聲細語的,事少話也少,從不和朱老大起正面衝突。

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吳翠翠還是第一次見。

“過去朱老大,是不是也欺負過你,你和娘說,娘給你撐腰做主。”

吳翠翠是真心疼張氏,這樣好的兒媳婦,放在任何年代,都是打著燈籠難尋的。

無論日後,張氏和朱老大會怎樣,吳翠翠都不會虧待張氏。

不因其他,只因張氏值得。

面對婆婆的袒護,張氏抹乾眼淚,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娘,沒什麼。”

說著,看向腿邊,兩個小蘿蔔頭,正仰頭關切地看向她。

有孩子在,她什麼委屈都能承受。

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罷了。

各家各戶,都是這樣過來的。

張氏親爹年輕的時候,對張氏的娘非打即罵,喝了酒之後,更是肆無忌憚。

張氏的娘也都忍下來了,將她們兄妹拉扯大。

張氏的娘去世的時候,哭的最慘的就是張氏的爹。

外人見了,都說張氏爹孃感情好。

相較而言,朱老大還算好的,目前為止,除了嫌棄她肚子不爭氣外,還沒和她動過手,說幾句難聽的而已,張氏還能忍!

更何況,大丫二丫在場,張氏不能說太多,以免影響孩子們對朱老大的感情。

身為女人,而且還是當孃的,難免要考慮的多了些。

這樣的張氏,落在吳翠翠眼中,一是不能理解,二是無可奈何。

以她現代人的思想,無法接受女人逆來順受,但轉念一想,如今的時代,本就是男尊女卑,盲婚啞嫁的年代,女人難免處於被動境地。

“老大媳婦,你娘不好的經歷,是讓你引以為戒的,不是讓你引以為鑑的,你不比任何人差,就算離開朱老大,你有謀生的手藝,能自己養活自己,好能讓大丫二丫吃飽穿暖。”

吳翠翠說這話,不是勸張氏立馬就和朱老大一刀兩斷,是想讓張氏認識到,她自己也是有能力的,不比任何人矮一頭。

張氏聞言,錯愕地看著吳翠翠,不由地想起數月前,吳翠翠帶上我和老二媳婦,一起做生意,就是為了讓她們有一技之長。

從很早開始,吳翠翠就惦記她們,為她們謀後路,找靠山。

“娘,可是,可是……”張氏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吳翠翠。

然而,吳翠翠已經猜到張氏的心思,“我知道,今天這件事,不足以讓你和朱老大鬧掰,你們夫妻之間的事,你心裡最清楚,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樁婚,我浪費口舌,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你挺起腰板。”

張氏聽得懂吳翠翠話中的深意。

婆婆是不想讓她太軟弱,兩口子過日子,前提是相互尊重,而她和朱老大之間,最缺的就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