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隊士兵從二十四橋明月夜走了出來,他邁著整齊的步子,領頭人將士大喝:“珠江郡王府衛隊在此,還不速速讓路!”

小混混們攔著不讓走,但是心裡都在打鼓,這些軍士一個個人高馬大,穿著精良, 自己這些人多是邋邋遢遢,站在一起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珠江郡王府衛隊在此,還不速速讓路!!”

禁衛第二次高聲喝道,與此同時,禁衛手持不管刀劍還是長槍都做出了戰鬥的姿勢。

這氣勢瞬間嚇得這群人退後好幾步。

“大哥,珠江郡王好像就是剛來就藩的郡王,管的就是咱們的廣州府,萬一裡面抓了“太子”的是珠江郡王怎麼辦?”

“什麼,珠江郡王?!”

張子興錯愕,接著說:“怎麼沒人和我說。”

“大哥,我們也不清楚啊,而且,您走的太快了……”

“嗎的!”張子興罵了一句,身邊的小子遭受的無妄之災捱了一下打。

張子興瞬間冒出了冷汗,真的是昏頭了,怎麼就沒打聽帶人就圍了過來。

這幾天花天酒地,都沒個清醒的時候,這下算是完全的清醒了。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刁民也不與官鬥,他們需要官的庇護, 就算是做到了張子興這種程度,也是一樣的。

張子興現在人稱廣州王, 其黨羽根深, 其勢力範圍極大。

當年張子興的父親, 本是一處富商家的掌櫃, 恰好碰到了永嘉侯朱亮祖鎮守廣東,依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攀附上了朱亮祖,成為其斂財的得力助手,慢慢的幾乎一手壟斷了藩司內的走私生意。

走私的利益鏈極其的廣,各行各業,各府衙都有關係,而作為朱亮祖在黑暗世界的代言人,張子興的父親,權勢滔天,就算是見了知府都平起平坐,軍隊內更是關係熟的很。

軍隊不能光明正大的撈油水,就得靠著張子興父親這些人的進貢,同時也庇護他們的走私生意。

後來當朱亮祖誘使朱元璋冤殺番禺縣令道同,勾結宰相胡惟庸,後在胡惟庸案中被殺。

但是張子興的父親為人足夠低調謹慎,掌握的利益也足夠大,沒有被牽連進去,被人保了下來。

甚至他的真名都沒幾人知曉。

與他的父親不同,張子興在朱亮祖掌權那時候還小, 他更為囂張跋扈, 雖說實際幫會範圍比他父親那時候小, 但是他名聲更大,稱廣州王。

只是這行當,名聲要不得大,名氣大了人就沒了。

這一下張子興慌了,這種人物可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只是現在騎虎難下啊。

“快,快去請南先生來。”張子興急忙派人。

“珠江郡王府衛隊在此,還不速速讓路!!!”禁衛第三次出口喝道,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直接將混混們嚇破了膽,他們也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徑直往外走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有人敢攔,這些禁衛必然手起刀落。

他們都在等著張子興的命令,這群人裡面大部分十幾歲的愣頭青,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下手沒輕重,尋常得讓他們去收保護費,去欺負老實人,現在就算是張子興一聲令下,也敢攻擊禁衛,這些人思維不成熟,容易上頭。

但是這個命令現在張子興不敢下啊,現在他已經完全慌了。

一群人目送著禁衛們從他們的中間走了過去。

“大哥現在怎麼辦?不能光看著吧。”

張子興只得咳嗽了一聲,思來想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必須認栽,但是囂張慣了,還是在想辦法保住自己的面子。

他走向了二十四橋明月夜的門口,對著門口的禁衛小聲的說:“麻煩通報一聲珠江郡王殿下,張子興求見。”

禁衛們則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完全不理他,也不給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