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朝,珠江郡王權勢基本歸零,太子爺罷工不做,一日之變化實在迅猛,很多的文臣武將都還沒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聰明的大臣此時對此事一句話不說。

不夠聰明的還在沾沾自喜,自己幫著陳贇打贏了這一仗,將皇族宗室都壓下了,這是言官們最為開心的時刻。

當早朝散去後,朱棣一人高座龍椅之上,望著空蕩蕩的大廳,哀嘆了一聲。

嘆氣聲在空曠的廳內迴轉,綿綿久遠。

“姚廣孝啊姚廣孝,怎麼就走了呢,現在朕連一個說心底話的人都沒了,兒孫也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似以前那般聽話了,老咯老咯。”

如蒼松般偉岸的高大男人,此時身形不禁有些佝僂,他扶著龍椅的扶手站起來,緩緩的走下去。

人總會老的。

……

朝堂上關於朱瞻墡的處罰下來,太子妃勃然大怒:“何故如此對瞻墡,瞻墡南定交趾,框南洋諸國現在盡皆臣服,年年納貢,陛下怎可因為此一事便如此對待瞻墡。”

朱棣的大兒媳向來好脾氣,好秉性,今日卻也大動肝火。

“不行,我得去找陛下。”

胡尚宮忙拉住了太子妃:“太子妃娘娘後宮不得干政,您可千萬莫要衝動。”

“我衝動?我只是要給自己兒子討個說法。”

就在太子妃失了儀態要衝出去的時候,太子爺陰沉的臉走來了。

“回去,堂堂太子妃如此模樣,失了禮儀尊重。”

“殿下,可是……”

太子妃又急又氣,削了朱瞻墡的權勢,相當於後宮的妃子被打入冷宮之中一般。

太子爺坐定,喝了口茶,輕描淡寫的說:“此事已經如此了,多說無益,朝堂之事你不用管,也不能管,你做母親的現在關鍵是給瞻墡選個好妃子就可以了。”

“殿下!現在瞻墡都被削權了,本宮哪還有心思選妃的事情,您倒是去求求老爺子啊。”

朱高熾今日明顯與平常不同,那雙有些兇狠的眼睛像極了永樂皇帝,身上的氣勢也頗為嚇人。

“此事誰都不許再提,你們且忙著你們的事情就好了。”

太子妃嘮叨了起來:“我就不該過這什麼壽誕,我不過的話瞻墡也不會回來,他不回來的話在廣州府待的好好的,這才回來幾天就這樣了。”

“行了,就這樣了。”朱高熾打斷了太子妃的抱怨,自顧自的走了。

朱瞻墉悄悄的在自己母親耳邊說:“母親,父親今日在朝堂上自請將監國重擔交給了二叔,想來是為了瞻墡的事情在和陛下抗議。”

太子妃大驚失色,自己的丈夫不會惹惱了陛下吧,陛下可從來不接受任何的威脅。

……

朱瞻墡的事情瞬間傳遍了京城,被奪了權勢的皇孫,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這可怎麼辦呀,咱們家女兒可是參與了珠江郡王的選妃,萬一被選上怎麼辦?若是嫁給珠江郡王會不會被安排到宗人府陪著他一起被關押啊。”一個高門貴婦急的直打轉。

“娘,女兒可不想如此,嗚嗚嗚。”

“老爺你可想想辦法,本想著嫁給珠江郡王是去享福的,這要是被選中嫁過來,這輩子可是玩了,咱們家說不定也被陛下一起厭棄了。”

“婦人之見,陛下褫奪了軍權,但是封號未奪,他仍是珠江郡王。”

“但是老爺,一個被厭棄的郡王,如何配的上女兒,咱們家好歹也是侯府,咱們就這麼一個女兒,難道嫁給一個失去了權勢的郡王?這對老爺您也無助力啊,將來萬一被貶還得連累咱們家。”

此時哭唧唧的高門貴女自己開口說:“而且外頭傳這位珠江郡王為人狂傲且放蕩,行為不合常理,竟然還說人和猴子是一樣的,可能腦子都有問題。”

“不得胡言。”男人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在皺眉深思:“都已經參與了,現在退出不是得罪了太子和太子妃,再說咱們家女兒又不一定選上。”

“那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已經與一幫老姐妹商量好了,一起都退出,太子爺和太子妃也總不好了責怪我們這麼好些人,兒女親事本也就講個緣分,總不好強扭我等女兒做郡王妃吧。”

與這位侯府夫人想法相同的不在少數,誰願意自己的女兒給一個失勢郡王做郡王妃的,將來能否起復也未確定,這樣風險太大了,而且之前言官們一致攻陷朱瞻墡,名聲臭的很,什麼烏七八糟的話都有。

又想退婚又不敢得罪太子妃,最終十幾位家裡有著爵位的夫人一起進了宮。

在太子妃處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堆好聽的話,然後一位夫人說:“太子妃娘娘,小女才疏學淺,參與珠江郡王殿下的選妃實在是高攀了,我與家中長輩商量了今日便想著取回畫像,免得小女丟人了。”

“是的,是的,我等也是一樣的。”

一群貴婦人,面露尷尬,生怕惹得太子妃不悅,只是這關係女兒幸福,更關係自家前途,怕也得做,人數眾多,太子妃也不能只怪罪自己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