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說的……好,我要殺你!”

韓幼娘咬著牙關,聲音都在顫抖,腦中那些勸戒的話語,終於在這一刻,被對面的聲音擊的粉碎,站在原地的雙腳,抬起,然後邁開……

履底落地的剎那,她“啊!”的一聲大喊,手中寒玉劍,唰的飛了起來,沖天而起,攜著法力從天空轟然墜下。

——天劍決。

陳鳶面無表情站在那,沒有任何動作,仍由呼嘯墜下的法劍,直接釘在頭頂,沒有絲毫阻礙的貫穿頭顱、頸脖,又從胸腔透出劍尖。

“東……東家?!”胖道人嚇的鬍鬚都翹了起來。

那邊樹下的韓幼娘也愣住了,她呆呆的看著沒有還手,仍由法劍貫穿的陳鳶,看著對方搖搖晃晃,陡然倒下,她整個人茫然站在原地,呆滯的看去雙手。

“我……我報仇了……他死了?”

不知是笑還是哭的女子,笑了一下,又抬袖擦去眼角滾下的淚水,盤踞心中許多年的仇忽然間沒了,心裡不知為何反而空落落的,沒有絲毫高興的感覺。

“心頭舒暢了吧?”

這時陳鳶的話語在另一邊響起,把簷下的胖道人,還有韓幼娘驚了一下,視線望去的方向,陳鳶正從寮舍裡推門出來,手裡還拿著雞毛撣子,拂去門窗上。

“殺了我,有沒有感覺好一些?心裡的鬱結開啟了,有沒有煥然一新的感受?沒有的話,再讓你殺一次。”

地上的屍首,此時在眾人眼裡雪融般消弭了,只剩那把法劍安靜的躺在地上,被陳鳶隔空一撥,唰的飛回去,直接插進地上的劍鞘當中。

韓幼娘溼紅著眼睛,狠狠的盯去陳鳶,一句話也沒有說話,吸過法劍,轉身就走了出去。

“師父,真君這是賣的什麼藥,為什麼我看不懂?”

胖道人雙手懷抱,朝秦續家哼哼笑了兩聲:“你當然看不懂,東家其實是逼著那女子出手,受下一劍,以解她的心結。不然,就她剛才那神態,以後能不能修道不好說,但肯定會走火入魔,要麼傷重不治,要麼神智模湖,胡亂殺生。”

秦續家眨了眨眼睛,確認似得眼神看向師父。

飛鶴老道笑著點點頭。

“也為了滄瀾山周圍的百姓。”

“你們聊,我去後院看看。”

陳鳶打掃了寮舍門窗,隨手將雞毛撣子一丟,撣子自行穿過門扇,落回原來的位置。

其實他哪裡有飛鶴老道想的那麼偉大,只不過不想再出手了,滄瀾劍門已經凋零如此,再將門中最好的弟子殺了,這個山門就真的破落了。

來到大殿後面,牛車確實在這裡,只不過車輪脫落,車廂破舊一個大洞,裡面到處都是灑落的木凋木偶,無古柱也不知去了哪兒。

“撒哈。”陳鳶叫去車廂。

廂上平整的位置,過了好一陣,漸漸浮現一張人臉來,看到面前站著的身影,痛苦的發出低吟,塌陷的車輪自行翻起,連上骨軸,破損的車廂也在慢慢復原。

“可知無古柱去了哪兒?”陳鳶拍了拍車廂問道。

“山……山裡……”

“去叫它回來。”陳鳶轉身回走,話語緊跟響起:“我要重開真君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