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

陳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你會的,我都會,確定要打?”

韓幼娘抿著紅唇,目光直直的盯著陳鳶。飛鶴老道嘆了一口氣,索性坐去殿門前的石階,不再去勸住,倒是他徒弟秦續家左右看了看,低聲問道:“師父,真不勸啊,這位前輩恐怕會被真君打死。”

“想尋死的人,你是勸不住的。”飛鶴撫過白鬚,搖頭:“可惜啊,說不得某人下去後,還會被師姐訓斥一頓。”

“真君,讓俺老牛來會會她!”

比院牆還高的老牛,靠近廟觀的大門俯瞰下來,小道童‘哇哇’的連連叫了幾聲,嚇得跑進大殿門後不敢出來。

“不用了,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陳鳶往回走了一截停下,就那麼站在原地,朝韓幼娘笑了笑,“你不是要給祝靜姝報仇嗎?來吧,用你最得意的法術,朝我打過來。”

鏘!

寒玉劍拖著森寒拔出鞘口,劍鞘丟到地上,韓幼娘橫起法劍,死死看著對面的男人,銀牙緊咬,卻一步都沒有邁出,橫劍的手臂甚至隱隱顫抖,眼中有著糾結、複雜的神色。

“怕了?為什麼猶豫?”

陳鳶笑容冷了下來,“動手啊,當初我殺你師姐時,可絲毫沒有猶豫的,你不出劍,怎麼跟你師姐報仇?”

女子雙唇抿的微微顫抖起來,手指拽著劍柄,關節緊繃的都有些發白。

這些年來,她每日每夜都在想著這股仇恨該怎麼解決,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將這人斬在劍下,可如今人就面前,不知怎的,她又忽然揮不開劍了。

腦中全是師父師孃、師兄,還有飛鶴老道的話,瘋狂的左右著她。

“韓前輩,你別出手啊!”

秦續家見狀,急忙上前勸住,可被飛鶴一把拉住,拖回來坐下,前者還是叫道:“真君這是在激你動手,你可別出手,不然就無法挽回了。”

“喂喂,飛鶴道兄,你徒弟到底幫哪邊的?”胖道人過來,抬手就一巴掌拍在秦續家頭頂。

飛鶴老道瞥了一眼,也沒說話,甚至還將眼睛閉了起來。

“我當然站真君這邊啊。”秦續家又不傻,他趕緊道:“只是也不想看到這位前輩上去送死,明明恩怨已經了結,她何必還要插手進來。”

咣噹!

寒玉劍陡然墜在了地上,樹下的韓幼娘緩緩垂下手,眸底泛起了一層水霧,忽然跪去了地上,雙手按著地面,雙肩微微顫抖,有著抽泣的聲音斷斷續續。

“師姐……我出不了手……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幫你報仇!”

女子哭了出來,傷心欲絕。

“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啊。”

“拿起你的劍。”

韓幼娘哭聲裡,陳鳶的聲音從遠處響起,手指輕輕一撥,地上那柄法劍移到了女子手掌邊,“撿起來,你可以試著殺我。”

“你別逼我,我真的會殺你的!”韓幼娘抬起臉,滿是眼淚的朝前方大吼。

陳鳶露出不屑的冷笑,勾了勾手指。

“就憑你?來啊,動手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