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跟那幾條魚一起煮了,另外單獨弄成一份素食。”

那邊入定誦經的鎮海,睜了睜眼,豎印朝陳鳶微微揖首。

小小的插曲過去,趁著空隙,陳鳶也沒在淬鍊五臟六腑,去車裡拿出工具,繼續凋琢木凋,這幾日森羅殿的陰神幾乎都齊備了,但要招撥出來,恐怕還要理一理故事。

而且最近黑白無常正忙著‘招待’那些胡人的陰魂、那丹公子的魂魄,以及前幾日帶回去的魔怪妖魂。

估摸還要幾天才有訊息。

眼下,人傑殿裡的神像還是要繼續凋刻的,雖說只是第一殿,可人傑之數繁多,每一個都有自己獨到的東西,不僅僅體現在請神鬥法上,偶爾與他們聊天,一言一行都能給人收穫。

吹去手中木凋殘屑,化為星點重新覆去木凋,依著腦中的想象,化出銀甲白袍,鑿尖輕輕點綴,虎目靈動起來,頭頂盔纓晃動,這次陳鳶將坐騎都一併連著凋刻出來,剎那間,隱隱響起白馬嘶鳴。

在西北之時,他就寫了幾份不同的故事流傳軍中,該是能用得上的,就算用不上,那些抗胡的故事或許也能給士兵、百姓帶去信念。

看著白袍白馬,一身銀甲,手握長槍的木凋,陳鳶這才心滿意足的,將其放去車中下面的格子,與其他新凋琢的木凋放在一起。

從車廂裡出來,胖道人拿著木勺‘梆梆’的敲著鍋邊,“開飯了!”

沸起的湯鍋,有著澹澹的清香,一幫木凋、瘋老頭一窩蜂的湧了過去,正是熱鬧的時候了。

……

下午的時候,關張呂布、秦瓊等木凋帶著車裡那些木偶跑去了林間,開始排兵佈陣,較量生前誰的本事大,項羽牽著虞姬木凋悠閒的走在潭邊,偶爾也會過去坐在樹蔭下,看著‘兩軍’對壘,眼中不時浮出其他的神采來。

林間蟬鳴聲裡,陳鳶愜意的靠著老牛,陪著打盹兒的師父,看著不遠的和尚打起拳腳功夫。

這時,對方停了停,看去水潭的另一邊,“有許多修道中人過來了。”

陳鳶自然也感覺到,起身時,那邊操練的人偶、木凋或跑或飛,一一鑽進車廂收斂了香火之氣。

片刻。

沙沙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林間漸漸露出雲龍、雲賀、玉晨三位道長的身影,他們也看到站在潭邊的陳鳶,臉上頓時露出笑容,邊走邊拱起手來。

“讓道友久等了!”

“不過幾日罷了,就當在此休整。”陳鳶拱還禮,目光隨之也落去兩位道長身後,除了幾個不認識的天師府道士外,還有幾個陌生人,其中一個年輕修道者,見到陳鳶,臉色頓時發青,不自然的朝同門靠了靠。

正是被陳鳶教訓過一頓的虞飛鴻,身旁還有他師妹,看到陳鳶笑吟吟的望來,兩眼頓時一翻,倒去了師兄懷裡。

“咳……可能長途跋涉,趕路趕的急,這些小輩經不起折騰。”玉晨替聚靈府的同道打起圓場,不過他並不知道,其實陳鳶與他們有過一段交集。

“那邊兩位是……”

陳鳶看到一行人最後面,有兩人過來,為首那人兩鬢垂過臉頰,鬚髯修的雅緻,雙目尖有著銳利的神光,手中一柄黑鞘紫柄的法劍,隱隱散發出凌厲的劍意。

“這兩位是滄瀾劍門,提玄青劍的,乃是劍門北院劍首段既卿。”

玉晨怕陳鳶聽到滄瀾劍門的人,會有其他想法,趕忙解釋道:“段院首是為此處地底妖魔來的,你與滄瀾的事,天師會幫忙,莫要擔心。”

陳鳶點點頭,看去過來的那北院劍首,拱起手:“見過滄瀾劍門院首。”

“不必多禮,當真年輕才俊啊。”

段既卿笑呵呵的盯著面前這位鬧的山門不安寧的年輕人築基散修,又點了點頭,重複一句:“年輕才俊,好!”

隨後拱手還禮,便將視線偏開,看去附近,問道:“那地底妖魔可就此山之中?”

過來的眾修道中人,齊齊看去陳鳶。

“是,不過外面沒有山洞可進。”

眾人聽著陳鳶講訴,並不是很相信,這樣的事,還是要自己去找找,才會真正相信。寒暄幾句後,玉晨席地坐了下來,也向陳鳶說起鶴州發生的事。

“天師與那守衛地窟之人交過手,將其打傷後,天師親自下了一趟深淵,與裡面妖魔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