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麼大的房子,有空調暖氣不說,還帶洗手間和廚房,這一月得多少房租啊?

“這裡本來就是我和妹妹租住的,程經理暫時住在這裡,不用交錢的。”周大林就解釋說,“咱們公司初創,條件還有限,只好暫時這麼住著。等以後公司發展了,有條件了,再給她們租單獨的公寓。”

吳英看看周大林,就對他說:“周總你能把我給接回來,我已經非常感謝了。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你還是上班吧?”

“叫我小周,小周就好。那你們聊,你們聊,我上班了。”他尷尬地衝吳英笑笑,就又囑咐程曉說,“我在酒店訂了房間,晚上給阿姨接風,一會兒下班了我來接你們。”

說完了,他只好去門店那邊待著了。人家母女見面,肯定有好多體己話要說,他在中間攪和著,也的確不合適。

周大林走了,吳英突然就拉下臉來,看著程曉問:“說,你們倆什麼關係?”

程曉讓她媽嚇一跳,差點就沒繃住,把實話給嚇出來。

幸虧周大林早有預料,反覆囑咐她,打死都不要承認他們有特殊關係,本來他們也沒什麼關係。

程曉定了定神,埋怨她媽說:“你胡猜什麼呀?我們就是工作關係。”

吳英就看著閨女冷笑說:“死丫頭,想蒙我?你是我從小帶大的,還能糊弄得了我?給我說實話!”

程曉就一臉委屈喊:“媽!我們真就只是工作關係,其餘什麼也沒有。”

吳英就“哼”一聲說:“孤男寡女,住在一個房子裡,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又親自開車帶著你來接我,你哪來的那麼大面子,是不是搞到一起去了?”

“媽,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我不住這裡住哪裡,去外面住不得花錢啊?”程曉噘著嘴說,“這屋裡不止住著我,還有璐璐呢,不信待會兒你自己問璐璐。也不光住著璐璐,還有周總的妹妹曉琳姐呢。”

於是,就一間屋一間屋的給她媽介紹,都住著誰。

程曉的解釋,倒也合情合理,可吳英還是感覺到了哪裡不對。

整個屋子逛遊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她又回到程曉屋裡來,坐在閨女平時睡覺的床上,突然就問程曉:“你脖子上的項鍊,誰給你買的?”

她媽坐著,沒讓她坐,程曉是不敢坐的,就跟小學生一般,站在她媽跟前。誰讓她媽是當老師的呢,規矩一點也不比她爸少。

兩口子就這一個閨女,平日裡吃飽了撐得沒事幹,可不就輪流折磨她唄。程曉也是夠倒黴的。

“我自己買的呀。”程曉回答她媽說,“我都二十多了,還不興買點裝飾品戴著呀?”

這時候,程曉心裡已經不慌了,對付她媽對付了二十年,也頗有些心得經驗。

“這是裝飾品嗎?這是金項鍊!”吳英就加重了語氣說。

“金項鍊也是裝飾品,難道還能叫別的呀?”程曉就分辯說。

“我是說,這不是一塊兩塊錢的東西,這是很貴重的首飾!”

“首飾也是裝飾品。我都是大人了,還老戴幾塊錢的東西呀?”

“那你錢從哪兒來的?”

“我自己掙的。我現在一月的工資一千塊錢了,還不算獎金,怎麼就不能買個項鍊戴啦?”

“啊?你掙這麼多還問家裡要錢?”

“我啥時候要錢啦?是你主動寄給我的。”

“啊,平時每月我都得給你寄錢,你不說你自己掙錢了,我敢不給你寄,餓死你咋辦?”

“我說我找到工作了,不就證明我自己掙工資了嘛。”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你掙工資了呢?”

“找到工作不掙工資,白乾呀?真是的。”

“等會兒。”吳英突然就反應過來,“你個死丫頭,成心避重就輕,往溝裡帶我是不是?”

程曉就嘿嘿地笑。

“媽,哪有那麼多事兒啊?別瞎想了啊?你和爸在家怎麼樣啊,吵架沒有啊?”

“那個死老頭子,倔種一個,哪天我們不吵架?不對,我問你事兒呢?”

“什麼事兒啊?你別胡猜好不好啊?你這樣疑神疑鬼的,傳到人家周總耳朵裡,我還怎麼在這裡工作啊?”

“嘿嘿,死丫頭,你不用糊弄我。你越避重就輕,就越證明你們有事兒!你看他的眼神兒就暴露了你心裡想什麼了。”

程曉就一屁股坐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