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周大林,在液壓閥廠閒的蛋疼,都是上了班以後偷偷溜出去,到證券公司去炒股的。

他九三年就步入股市,可以說是老股民了。只是掙少賠多,股市前前後後讓他丟進去十萬多塊錢,仍舊賊心不死,痴心不改,沒事就研究。

看到證券公司,他本能反應,立刻就在這一站下車,直奔交易大廳去了。

正是熊市的尾聲,股民們還沒有預感到一個新的牛熊週期正在悄悄醞釀,大廳裡坐著的人不多。

他站在大廳裡成排的座椅後面,心不在焉地看著前面的交易大螢幕。沒一會兒工夫,他就看見那個✕✕重工了。

這是九九年三月四號,這支股票目前價格是六塊八,最低跌到過五塊四。可是,三月中旬開始,它會突然拉起來,一個板接著一個板,到三月底,竟然一直衝到了十九塊以上。

他炒過這支股票,七塊四進的,一個漲停就賣了。後來怕套進去,一直不敢買,眼睜睜看著它衝到十九塊往上。

不知道為什麼,近二十年前的炒股往事會在腦海裡記憶猶新,可能是他過去對股市比較用心,才會記憶這麼深刻。

不過沒看到這支股票之前,他是想不起來的。

如果他現在把手裡的錢都買成這支股票,那麼到三月底把股票賣了,他手裡的錢可以翻三倍!那麼,昨天買房子的錢,就都回來了。不但都回來了,而且又多出一百萬來!

媽呀,這重生人士,掙錢感情這麼簡單呢?再不往外花錢了?有錢賺為什麼不花啊?

可如果股市和重生之前不一樣怎麼辦?

哎,男子漢大丈夫,不賭一把怎麼能成為人生贏家呢?富貴險中求嘛。

現在的他,倒不用去交易櫃檯那裡填交易單,委託交易了。過去的賬號他還記著,重生回來也一直用著,乾脆就去辦了個大戶賬號,去樓上大戶室了。

再不買,這支股會一天比一天貴的。但他也沒敢把手裡的錢都買進去,還留了個二十多萬的零頭,做他和妹妹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活費。

交易成功,他的介入竟然讓這支股漲了一毛二。不管了,關電腦走人,乾脆利索。

從交易大廳裡出來,他就看到了馬路對面,一個半弧形的,牌坊一般的門樓,上面印著金色的大字,省財經大學。

他重生之前是有個情人的,小他十一歲,叫程曉。

程曉曾經對他說過,她畢業於省財經大學。

如果按照年份推算下來,程曉今年剛好二十歲,大學還沒畢業,此刻應該就在對面那所大學裡上學。

重生回來,周大林是要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的。

過去的人和事,已經是過眼雲煙,他不想重新提起,也不想重新遇見了。

記得程曉曾經對他說過,她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漂亮的,大學時代就追求者無數,卻自己不長眼睛,於眾多優秀的追求者裡,選擇了最沒出息的趙世豪,從此生活步入地獄,一地雞毛。

他和程曉認識的時候,程曉已經四十歲了,身體嚴重發福,臉也顯得挺圓挺大,還有不少的雀斑,並不算漂亮。

所以,程曉那麼說,他也就那麼聽,一笑置之。

她說她年青時很漂亮,到底有多漂亮呢?

他還是沒忍住好奇心,看看時間還早,就越過馬路,向財經大學走去了。

九十年代的大學,管理很鬆懈,大學的校門,還是可以隨便進出。

進了校門,迎面是一個女學生手捧書本的白色大理石雕塑。雕塑後面,就是一條長長的林蔭大道。

記得程曉說她是財會專業的,後來陰差陽錯,進了銀行,做了信貸顧問。

現在,程曉應該在這所大學裡的財會系讀大三。

可這學校這麼大,財會系在哪個地方,上哪兒去找呢?

這時候不到下午三點,學生們應該都在上課,學校裡比較安靜,鮮有閒人。

總算在路上碰到一箇中年男老師,告訴了他財會系教學樓具體的位置,他便向著那個方向去。

四層的教學樓是白色的,也靜悄悄的。

其實,他也沒有把握能不能碰到程曉。就算碰上了,二十歲的程曉和四十歲的程曉肯定區別很大,他也不見的認出來。

看看沒有學生下樓,他就在樓梯口那裡,無目的地慢慢轉悠,順便看看路邊的宣傳牌上,都寫了些什麼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