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宏軒八歲那年,剛過完“十一”國慶節,農家便已經吃上了新苞米,地理的其它農作物也是長勢喜人,一個大豐收年已經毋庸置疑。

恰逢此時爸爸還長了工資,家裡生活條件得到了根本的改善,加上小胖已經上學,騎大馬混吃喝的遊戲已經早就不玩了。不過,這件事在車宏軒心裡留下了很深的陰影,他感到委屈,感到不平,決心報復。

這天小胖過生日,車家媽媽給烙了幾張糖餅,還煮了一碗雞蛋,讓車宏軒送過去給小胖和小秀吃。

車宏軒端著盆過去對小胖說:“今天是你生日,我媽給你烙了糖餅還煮了雞蛋。你吃吧,吃完了我們還玩騎大馬,但是得我騎你。”

小胖生氣地說:“那不行,你不能騎我,你媽是地主婆,你是地主崽子,以前又總在我家混吃喝,我不能讓你當馬騎!”

“你怎麼騎我了?”

“我不是給你吃的嗎?要是沒我家你早餓死了!”

“我現在給你餅吃,你就得讓我騎,這樣才公平!”

王秀瞪起眼睛指著車宏軒喝道:“你要是這樣,以後我們不跟你好了,你別來我家!”

小胖說:“我已經上學了,以後你別來我家,我沒時間陪你玩!”

車宏軒氣急了,兩年來積壓的怒火直衝腦殼。他瞪圓兩眼,放下吃的,拎起旁邊燒火棍喝道:“你要是不讓我騎,我就打死你!”

小胖壓根就沒看得起比自己矮半個腦袋的車宏軒,無所畏懼地瞪起眼睛,攥緊拳頭怒氣衝衝迎上來叫板:“吹牛,你敢?!”

車宏軒把燒火棍放在小胖腦蓋上顛顛,使出全身力氣,壓抑的情感就像火山噴發,大喝一聲:“你看我敢不敢?!”

車宏軒掄起就是一下子,小胖“嗷”的一聲大叫,鮮血一下從頭頂流下來。

“救命啊”王秀一邊往外跑一邊殺豬似地喊起來。

車家媽媽正在院裡餵豬,聽見喊聲如此驚心動魄,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兩步拼做一步趕快跑過來。一見小胖滿臉是血,也來不及問清楚怎麼回事,背起小胖就往醫院跑。

小胖哭著說:“大娘你不用揹我,我能走。”

車家媽媽按住小胖頭上冒血的地方,王秀攙扶著哥哥,三人急匆匆去醫院。

好在小胖只是破了皮,醫生給他消了毒,把他的頭包起來,又打一針“破傷風”,算是治療結束。

小胖的腦袋包上白布,活像個傷兵,走在街裡誰都看一眼,有認識的小朋友竟然還取笑他,把他搞得是憋氣帶窩火,暗下決心一定要報仇雪恨。

回家後姥姥心疼啊,摸著小胖頭說:“胖啊,千萬別再跟那孩子玩了,狼心狗肺!原來跟你們玩那是為了混吃喝,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忘了本了,翻臉不認人!人啊從小看大三歲知老。”

王秀氣憤地說:“等哥哥好了,我們一起揍他,報仇雪恨!”

晚上,車家媽媽見王廠長和王媽媽回來了,拉著車宏軒說:“跟我過去,當面向人家賠禮道歉。”

“我不去,”車宏軒掙脫開說,“他騎我兩年了,我騎他一次都不行,打他就對了!”

“在困難的時候,人家幫過你,你要講良心。”

“我沒錯,打死我也不去賠禮道歉!”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犟呢?”

“我就這樣!”

“我打死你!”媽媽拿起一把玉米杆劈頭就打。

車宏軒一下跑出去,媽媽哪裡追得上?

媽媽一邊追一邊喊打,一直追到大門外。這追和打都不是真的,是讓王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