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過度消耗而昏倒的祝彤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卻早已不是記憶前的那一處地下停車場。

此刻她正在秦子瑜為眾人準備的據點公寓內,平躺在第一晚分配給自己的那間房間的床上。

祝彤的床緊挨著客廳,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就具備的敏銳聽覺,即便是躺在床上足不出門,她也能模模糊糊地聽見客廳里正傳來談話聲。

“所以,你這傢伙是真的沒用啊。”雄渾的男聲說道,“沒辦法保護兩名女生就算了,全程被那個傢伙牽著鼻子走也算了……”

“怎麼到最後連回來的路都認不出來?還要強行把另外一個女生搖醒來帶路?”

熟悉的聲音流入祝彤的耳中,讓她本能地瞪大了眼睛。

那個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她疑惑地站起身,輕手輕腳地移步至門口,小心翼翼地開始了隱秘的竊口斤——

“這個……”春生的聲音聽著有些吞吞吐吐,“其實……原本靠手機導航也能回來的……但是最近記性很差……就連這個旅店叫什麼我都總是想不起來……”

“你小子倒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讓人省心啊。”甘涼毫不留情地吐槽著,“比起這個,那邊那位新人妹妹在這方面可比你靠譜多了。”

“嘿嘿。”

被誇讚的甄好嘿嘿一笑,隨後外面便傳來茶杯被輕輕擱置在玻璃茶几上的聲響。

“說起來,涼叔你究竟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春生喝下幾口熱茶,隨後有些好奇地問道,“不會又是老爹的指示吧?”

“這回嗎?這回倒不是。”甘涼也喝下幾口茶,隨後只是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只不過是為了一些執著了快十年的願望而已。”

聽到這裡,祝彤瞪大了眼睛。

近十年的時間,那大概就是上一次甘涼人間蒸發般的不辭而別。

“這樣嗎?”春生停頓了一會,隨後只是苦笑地應和道,“這種感覺,我倒是很懂……”

“其實明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卻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放棄,期待有一天會有奇蹟的降臨……”

“算是吧。”甘涼應和著,“真希望這次就能找到那個傢伙。”

“所以……”春生放下茶杯,語氣又變得輕鬆起來,“涼叔那年到底是為什麼要突然離開渡鴉呢?”

“不會是在外面給祝彤找了個後媽吧?”

春生輕率地說著,祝彤甚至能夠想象到春生臉上那個欠揍的表情。

“哼哼……”甘涼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了幾聲,隨後外面便傳來一記迅猛的捶打聲。

“啊!”

春生痛苦地輕哼了一聲,苦不堪言地說道:“我開個玩笑啊!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做那種事的啊!”

“有些事情不適合開玩笑,小傢伙。”甘涼毫不留情地回應著,“不過這麼多年了,你的腦袋手感可真是一點沒變。”

甘涼稍稍停頓了一會,像是在腦海中尋找著貼切的形容詞:

“就像是電視劇裡誦經和尚敲得木魚一樣。”

“不要拿我做那種奇怪的比較啊!”春生饒有意見地吐槽著,“你們兩父女要不要這麼有默契啊!”

“這不挺好的嗎?”甘涼毫不示弱地回覆著,“木魚就是要不停敲打才會有意思嘛。”

房間內的祝彤嘴角上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臉上也像是恢復了些生氣。

“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現在想起來,我甚至會覺得自己有些自私……”

輕鬆的話題過後,甘涼也並沒有選擇就此迴避問題。

或許他的心真的已經孤寂太久了,在值得信賴的人面前,已經不想再有隱瞞:

……

九年前,我和我的小隊被召遣去執行一檔ss級的狩獵任務,需要前往任務點完成對一頭高危對城級惡魔的壓制以及收容。

那傢伙的代號我到現在都不願意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