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臉上的神情有些錯愕。

對於這場不到半分鐘的戰鬥,他只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儘管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對甘涼的力量有了很深刻的認知,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從沒想過——

利用各種條件一度將他和祝彤逼入兩難境地的白儺,居然會在甘涼的手中以如此狼狽的姿態頃刻間敗下陣來。

雖說甘涼的異能本身就擁有這類情況下的頗具能力,但是他同樣也很清楚:

涼叔這種級別的異能,光是使用一次的消耗就是自己的數倍,更何況他居然在短時間內連續發動了這麼多次。

這得是多麼恐怖的能量儲備啊。

春生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的白儺和甘涼。

穿著精緻西服的甘涼正毫不留情地揪著白儺的頭髮和兩根觸鬚,銳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嚨上。

白儺的神色痛苦,卻始終只是閉著嘴一言不發。

“那看起來沒得商量了嗎……”甘涼的雙眼再次漫起一點緋紅,“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樣選擇的後果。”

“雖然你看起來好像還兼具著很強的再生能力……但是如果我想……可不只是心臟……我可以讓你的全身的身體組織瞬間崩壞……”

甘涼冰冷地說著,閃著寒光的尖銳匕首漸漸地朝著白儺的喉嚨刺進了一段淺淺的距離。

刺痛和恐懼的雙重作用下,白儺艱難地緩緩開口:“我……不知道……”

黑紅色的鮮血從她的嘴裡淌出,沿著匕首滴落在地面上。

她很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論是使用其他的能力快速脫身,還是就在這裡發動叫聲控制感染者群起攻擊男人,對她來說都已經不可能。

剛才的交手,她已經見識到了男人的實力。

眼下自己的任何動作都絕對比不上他那霸道的崩壞力,如果強行反撲,在自己的行動真正生效之前,她絕對會被那股勁力碾碎崩析成一灘血水。

但她感到絕望的原因絕不止於此。

事實上,關於男人的問題,她真的一無所知。

天使大人在她腦中置入的知識裡沒有這一內容,甚至可能連天使大人本人都並不知情。

“我只不過……是天使大人的……一具造物而已……真正引發這次混亂的……另有其他的大人……”

甘涼沒有說話,冰冷地眼神目不轉睛地觀察著白儺的神色。

儘管自己是最近才重新回到渡鴉做事,但在這之前,他也算是用有效手段在無數惡魔嘴裡撬出了眾多情報,也能算是一名優秀的拷問官。

大概是因為智力上的差距,這場拷問比起之前和武仙19的那次要簡單的多。

惡魔和類惡魔的造物不會具有人類的情感,但也正因為如此,在面對生死的脅迫時,它們才更會義無反顧地朝著生的方向傾斜。

看起來她沒有說謊。

甘涼冷哼一聲,緩緩將匕首從白儺的脖頸中拔出。

黑紅色的血液頓時如泉噴湧,白儺也因而本能般地伸手嘗試堵住傷口。

“感謝你的配合。”

甘涼將匕首回拋著一把丟到了身後的地面上,緩緩地鬆開了手。

“可既然你要是沒有價值了,那就乖乖和我走一趟吧。”

白儺還沒又緩過神,便聽見面前的男人忽然冷不丁地這樣吐出一句。

什麼?!

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只感覺腹部受到了一記前所未有的重拳。

強勁的拳勁直接將她猛地擊退出去數米,拖著自己寬長的身體猛砸在後面的一根水泥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