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隱秘且冰冷的殘忍,但更又一種對白儺的不屑與輕蔑。

他緩緩走上前,將懷裡的祝彤小心地放到了另一旁的水泥柱前平靠著,隨後又一把揪起面前的春生,粗魯地將他摔到祝彤的身旁。

全程他都沒有看過白儺一眼,好像斷定她對自己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你這傢伙!”

甘涼的言行徹底將白儺激怒,她猛地攥緊拳頭,頭頂的觸鬚也緊繃起來,千足飛快地挪動著,寬長的身體於是飛快地朝著甘涼衝去。

但甘涼只是站在原地,熟練地從腰後掏出來一把精緻的匕首。

“人類!少在這裡給我開玩笑!”

白儺憤怒地高喊著,全然沒有一點女性的樣子。

她伸出拳頭,手臂再一次像之前一樣分裂延伸出無數觸手,觸手螺旋的生長延長,直到最後又硬化成尖刺一般的武器。

“攪局的傢伙,也要給我死!”

只一瞬間,白儺便已經突進到了甘涼的面前,她猛地對著面前的男人打出一拳,銳利的尖刺直鎖他的脖頸。

但甘涼只是象徵性地將雙臂交叉在胸前,隨後朝著後方微微地躍出一步。

他瞪圓了眼睛,深黑色的眼眸再次變作一片赤紅。

剎那間,白儺便感受到手臂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

她定睛一看,發現自己手臂上延伸出來的尖刺早就已經碎裂一地,而自己的手臂,更是浸染上了黑紅的血色,就連手腕都被徹底擰斷。

蜈蚣娘發出痛苦的尖叫聲,飛快地發力猛地縱身躍入空中。

她盤踞在了後方側面的一根水泥柱上,另一隻手死死地攥著自己的手腕,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剛才的一瞬間,她只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螺旋力,直接硬生生地將她的尖刺與手腕一併擰斷,並且還伴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直接就從根本上破壞了她的身體組織。

現在她的一隻手已經完全壞死,甚至連再生的速度都受到了抑制。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被粗暴地摔到水泥柱前的春生一隻手按住腦袋上的包,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場戰鬥。

涼叔還是這麼可怕。

他的心聲不自覺地如是說著。

“有點意思……想不到你們人類的異能還可以變態到這種地步……”安無壞笑著附和道,“看起來……局勢瞬間就逆轉了……”

春生沉默著點著頭。

儘管白儺手握著各種戰略優勢,但是在甘涼的絕對力量面前,一切都顯得有些可笑了。

白儺鬆開手,壞死的右手各處延伸出血紅色的細絲線,開始儘可能快的對身上的傷口進行再生修復。

她盤踞在柱上,警惕地注視著地下男人的一舉一動,又單獨轉動一隻眼珠側向著掃視了一眼下方呆滯站著的感染者們。

看起來,是自己的威脅工作做的不到位啊。

“居然能夠對我造成這樣的傷害……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出色異能,果然也留你一命好了。”她歪著腦袋對著甘涼說道,“要是能夠讓天使大人吸收了你的力量,再求大人賦予給我的話……”

白儺臉上的表情有些病態的欣喜。

看起來經由天使創造過的傢伙,腦子多少都沾點毛病。

“留不留命可不由你來……”沉默的甘涼終於再次開口,“是我決定的。”

白儺聽聞,冷喝一聲,緊接著伸出另一隻手。

白皙纖細的手臂毫無徵兆地猛地如同橡膠一般延伸出去,異狀的骨刺瞬間從她的身體裡猛地生長出來,固定在手掌的外側,變成了一隻更大的白手。

她一把抓起一側的一名感染者,如同盾牌一般將他緊緊地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