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起來的資訊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引得躺在病床上的春生本能地瞪大了眼睛。

他緊盯著天花板上的白色瓷磚格,嘗試著回憶起那晚後面所發生的事情,卻只受到欲裂的頭疼。

想不起來了。

“那其他人呢?”

他迫切地在腦海中詢問起安無,內心只感覺如同高空迫降般跌入谷底。

如果連並肩作戰的隊友都被他親手殺害,那他又和惡魔使徒之流有什麼分別呢?

“全部重傷昏迷,現在生命垂危……除了那個紅頭髮的丫頭因為生來頑強旺盛,其他的人基本上已經都沒有再救活的可能了……”

安無一字一句地陳述著如此噩耗,像是知道剛剛甦醒的春生一定無暇讀取自己的想法。

春生沉默了好一會,隨後顫抖地長撥出一團濁氣。

“怎麼會……這樣……”

他怔怔地說著,腦海中的記憶無論如何都只能推進到自己已知的那一截。

“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吧?”安無又發出桀桀桀的怪笑聲,“我借給你的解放力量,本身是非常的不穩定。”

“這力量的源泉是你個人的憤怒和殺意,雖然強大卻很難駕馭,稍有不慎,你就會被出離的憤怒和殺意操縱,變成一臺暴走的殺人機器……”

“聽起來很酷,不是嗎?”

它發出一聲譏諷的笑聲,像是在嘲弄春生的自控不能。

“我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打過什麼壞主意……所有的悲劇,不過都來自於你的自控不能。”

“說起來,渴望力量本來就是很正常的慾望,但自古以來反過來被力量操縱的蠢貨也不少……你沒不用太自責……”

“我倒是覺得很驚喜呢……沒想到真的有人類憑藉肉體凡胎就能將我的這份力量發揮到這種地步……居然能夠將使徒活生生地捏死在手裡……”

安無像是連發的機槍一般不停地說著話,而春生卻已無心再聽下去。

看起來自己無非也就是它口中的那種蠢貨,居然會因為控制不住體內的力量而暴走,甚至將自己的隊友……

“你知道嗎?當時,你只用了一拳,就把擋在最前面的那個丫頭的肚子打穿了……”

見春生沉默著沒有理會自己,安無像是特意補充著說給春生聽。

最前面的那個丫頭……

是甄好嗎……

春生緩緩地轉過頭,暗淡的雙眸失神地注視著病房的門口。

怎麼會這樣?

他的腦海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